族们小声的议论，虽然是北茹话，但他听得懂。他听到有人在称赞他的容貌，有的人在感叹他的气质，但也有人在议论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事。

“……就是他呀，那个被抓来的中原皇帝？听说刘辉很喜欢他？”

“我怎么听说是李景肃喜欢他？”

“不是说他被刘辉收房了？”

“刘淼也收了一个吧？好像是他们兄弟俩一人一个？”

“刘淼收那个不是皇帝！皇帝不就只有一个吗？”

“模样真好看！要是还有，我也想要一个！”

“你小声点！不想想他怎么会在这？你找死啊？”

“到底怎么回事？李景肃叫他来干什么？”

“听说李景肃就是因为要抢他才跟刘辉闹翻的哎……”

“不是因为刘辉害死了第一王妃吗？”

议论纷纷的大都是也利部族的人。他们之前多少听到过有关李景肃反叛内情的传言，又都是第一次见到司徒曳本人，能够想到压低声音已经算是给了面子。司徒曳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交握，尽量表现出不为所动的模样，昂然穿过那些好奇的目光和肆意的议论，坦然地走到李景肃和也利桢的面前。

李景肃注视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温暖的力量，让他稍稍放松下来，对着比他高出一头的也利祯露出淡淡的笑容。

“承蒙李氏阿鲁达邀请，得以与也利部族的诸位见面，朕不胜欣喜。朕乃大昱永嘉帝，今日与李氏、也利氏两位阿鲁达聚首襄城，但愿能与诸位达成共识，携手并进！”

这番话是用北茹话说的，发音略有些生涩，但已足够流畅。也利桢用威严的目光看着他，略略颔首。

“也利部族阿鲁达、也利桢，很高兴见到你，永嘉帝。说说看，景肃请你过来，是想带给我们一个怎样的提议？”

司徒曳仰头与年近花甲的老族长对视，用清亮的嗓音不卑不亢地回答：“朕的提议，是将颍州、朔州的中原人，和李氏、也利氏的北茹人联合起来，亲如兄弟、不分彼此，重现古时四海归一、天下一家的盛况！”

会场中的议论声顿时高涨起来，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质问声此起彼伏。司徒曳不为所动，只盯着也利桢。老人也面色沉静地观察着他，丝毫不受杂音干扰。

也利撒罕起身大喝一声：“都住嘴！听阿鲁达的命令！！”

骤然的安静中，也利桢沉声问道：“联合的意思，我明白。你要建什么国，我们不是很在意。但，以谁为尊？”

“以朕为尊！”

这个回答让原本安静下来的安达们反应更加激烈。

“凭什么是你！？是你们中原人在求我们，凭什么还要我们听你们的！？”

“我们才不要听中原皇帝的命令！北茹人绝不做中原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