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哭了?我说错了什么?哪句话惹你伤心了?”
司徒曳用力摇头,胡乱擦着眼泪,好不容易才勉强制住,用浓浓的鼻音说:“我不是伤心。你刚才说的,可是真心?”
李景肃苦笑:“我诓骗你干什么?你也说了,你的人和你的玉玺,都在我手里。颍州的人就那么五十来个,能有什么用?从你我相识至今,即便我从前那么混账对你,你仔细想想,我可曾欺骗过你?”
司徒曳当真仔细地想了想:“这么一说,还真没有……”
“正因我对你做过那些混账事,我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现在我想明白了,即便你嫌弃我、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再勉强你、强迫你。”
“即便我要走,你也不拦我?”
李景肃浑身巨震,脸色骤变:“你不是说了不走吗?不是说再不会离开我了……”
“那时才刚保住命,哪有心思考虑其他事?那时候说的话怎么能做数?”司徒曳轻声说,“郑邕和方淮已经问过我,什么时候向你提出回颍州比较合适。”
李景肃觉得心都被掏空了,身子轻飘飘的找不到依靠,丝毫没有躺在榻上的实感。他看着司徒曳明亮中带着泪的眼睛,心软得不行,却也酸涩得不行。
“你要走……我不拦着。不拦着。不过,我要亲自送你去颍州!亲自把你交到那个郑琨手里!再像上次那样出事,我只怕也不想活了。”
“好。”司徒曳流着泪笑了,“有你这话,我彻底放心了。”
李景肃心里难受得要命,实在没办法再与司徒曳对视,更见不得他这副高兴模样,翻了个身避开视线,嘴里说着:“我有些困了,先睡吧。你要什么时候走,明天再说……”
“你根本睡不着!再说还没商量完呢!”
司徒曳说着,竟然用力想把他的身子翻回来。李景肃顺势恢复仰卧的姿势,莫名其妙地看着少年比刚才显得刚高兴了,实在没忍住,呛了一句:“要离开我就这么高兴?”
“是挺高兴的!我没选错人,也没信错人。”
司徒曳一低头,在李景肃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小声说:“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说心悦你、说再不会离开你,也都是真的呢?”
李景肃愣了愣,低声说:“我配不上你……”
司徒曳气得打了他一巴掌:“那你说什么人才配得上?朕是天子,本来就没人配得上!”
李景肃目瞪口呆。司徒曳说完自己也害羞了,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我这么说,是不是太自大了些?但真要说起来,身为帝王,若没有这份自负,根本无法统御天下。”
“……那我还真不适合称帝。”
“再说我这身子都成这样了,你还说你配不上,这不是笑话我么……”
“我没这个意思,曳儿!我没觉得你的身子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
司徒曳小声说:“那肯定是不一样了……”
李景肃赶忙起身把他搂进怀里,不住安抚:“别想那些事!都过去了!绝不会再发生了,我发誓!绝不再让人碰你一根手指头!”
“……要是你做不到,我就阉了你!你就真配不上我了!”
李景肃哭笑不得地答应下来:“好,一言为定!”
司徒曳满意地蹭了蹭他的胸膛,蹭得他又是一阵心猿意马,赶忙用正事转移注意力。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去颍州?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我不一定不会去颍州。但是景肃,我希望你也能一起去。我需要你。我构想中的未来需要你。”
“你构想的,是什么样的未来?”
“一个中原人和北茹人都能够安居乐业,一个海纳百川、没有隔阂,一个各司其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