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的企盼与希冀。

“晚安。”然而,陶青山一点都没有要和眼前的人,分享自己刚刚结束的那一顿火锅的意思,又一次朝对方点了下脑袋之后,就径直越过了沙发,朝着楼上走去。

脸上尚未收敛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游弘方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连自己到底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都不知道。

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觉得刚刚从自己身边的,是一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

先前被抛下时,生出的那种窒息与闷痛,又一次从胸口升了起来,游弘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扬起嘴角,扯开了一个笑容。

至少陶青山并没有像以前自己那样,故意一直拖到他的睡眠时间过后再回来不是?

对方在看到他的时候,甚至还朝他打招呼了。

也朝他笑了。

就像过去曾经见到他的每一次一样。

眼前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浮现出了之前在车里时,陶青山眼中,那过往从未出现过的冰凉神色,游弘方就那么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似的,关了壁灯上了楼。

在经过陶青山的房间门外时,游弘方停步驻足了好一阵,终究还是没有上前。

他知道为了方便自己的进出更确切地说,是为了方便自己在有发泄欲望的需要的时候,碰上什么不必要的阻碍陶青山的房门是从来不锁的,只要自己伸手握住门把,就能轻松地将那扇看似紧闭的房门推开。

昨天的那一次,是他在进入那个房间之前,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敲门。

越是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游弘方胸口那股近乎窒息的沉闷感,就越是强烈。

那些曾经被他厌恶的、不耻的,觉得该被直接扫进昏暗的角落,与蛆虫一起腐烂的过去,此刻都化作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用最薄的那点刃锋,一条条地在心脏上割开口子。

这个晚上,游弘方又没能睡好,却是因为与前一天夜里,截然不同的理由。

而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陶青山已经出门了。

看着墙壁挂钟上,那指向远没到对方上班时间的数字的指针,游弘方呆了好半晌,才终于慢慢吞吞地,将桌上两人份的早餐,一点不落地吃进了肚子里。

……也是。

游弘方放下筷子。

在做出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之后,只是稍稍软化了态度,就理所当然地觉得能够得到最好的结果不觉得太自以为是了吗?

哪怕是被誉为“忠诚”的代名词的狗,在遭受长久殴打和虐待之后,再一次面对朝自己伸出的手时,也只会做出躲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