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山的手机从来不设密码。只要打开来看一眼甚至不需要打开,看到上面来自游弘方的数个未接来电,知晓前段时间对方事情的刘姨,也能猜到它属于谁。
轻轻地关上身后的房门,季关宁没有伸手去接刘姨递过来的手机:“我们换个地方说。”
“我没有什么想说的,”然而,眼前的人却摇了摇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季关宁的掌心,“只要小少爷不后悔就好。”
下意识地握住了被放进手心的事物,季关宁和面前的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我当然会后悔。”
他说:“我早就后悔了。”
刘姨愣住了。
“我后悔……当初怎么就让他和一点都不喜欢他的人结婚了呢?”像是在说什么荒唐到了极点的事情,季关宁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嗤笑,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不自觉地用力,连关节都有些泛白。
“我后悔怎么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遭受那么多的伤害,而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呢?”
他又到底为什么能怀着那样的一份感情,理所当然地站在游弘方的身边,成为和对方一样的加害者呢?
“刘姨,你知道吗?”季关宁扯了扯嘴角,“我甚至不奢求能和他真的在一起。”
“只要他的眼里有我……能看到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甚至于就连这样的要求,季关宁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贪心了。
“你要打我、骂我,觉得我不争气都好,”他说,“但是别伤害他……别伤害青山。”
“没有他……我活不了。”
82温柔克制又欢愉到极致的性爱
因为睡得比平常要早了太多,陶青山半夜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习惯性地往被子底下缩了缩,就要伸手去开床头的夜灯,却不想才动了一下,手臂就触上了另一个温热柔软的事物。
陡然出现的陌生触感,让陶青山蓦地一惊,原本还剩下不少的睡意一下子就散了个干净。
他睁开眼睛,盯着面前在黑暗中,只隐约可辩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在哪儿。
季关宁并没有把陶青山搂在怀里。只是安静地、规矩地侧躺在他的身边,像是生怕进行打扰到另一边的人一样,小心翼翼地在两人的中间,画出了一道看不见的界限。
和秦天运与苏暖白那两个和他过夜时,都紧紧地把他扣在身前,生怕他跑了似的人截然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感到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
陶青山收回视线,小心地支起身体,正要掀开被子下床,却忽然感到手腕被抓了一下只几秒钟就松了开来。
季关宁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是要喝水吗?还是饿了?”
位于床头另一边的夜灯被打开,昏黄朦胧的光线晕染开来,季关宁也跟着坐了起来,额前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双还带着困意的双眼:“我去给你拿。”
陶青山本来想说不用,但想了想,他还是点了下头:“有点渴。”
季关宁闻言“嗯”了一声,起身趿拉着拖鞋就走出了房间,并不算响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分明,莫名地显出几分寂寥。
陶青山想起自己过去每天都会在沙发上等游弘方回来,却又总会在对方真正回家之前睡着久而久之,他似乎就养成了在对方差不多回来的时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习惯。
他就那么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听着紧闭的大门被打开,而后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没有任何停顿地由近及远,一直消失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在那之后,陶青山总会再躺一会儿再起来,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用真正安宁的沉眠,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