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3)

替我去查件事,”楚葹将捆在身上的包袱解开,单手一抖,几块金饼便在甲板上摔成一团,被灿烂的阳光一照,煞是晃眼,“这些是定金,事成之后,我会再奉上另一半。”

他歪头瞟过一眼,目光未有一点停留,低眉将花生的红衣也拆干净,留下白皙的花生仁喂进嘴里,“不接。”

“瞧不上这些?那你开个价。”

“近日心情不好,不接活,去寻别家吧。”

楚葹气得有些想笑,什么时候水匪杀人越货还要看心情了?

只当是利诱不够,继续加码,“我就直说了,我是樊川郡都尉楚葹,只要你肯归顺,做好这桩差事,你和你的手下不止能有正经身份,还可以谋得官身,从此再不必窝在松荆河上,当一群朝不保夕的水匪。”

“官府的人?”寇骞带着几分嘲意开口,“上一个这么给我开条件的,也是官府的人,同样的当,上一次就够了,你们就算愁着剿匪的业绩没完成,也该换一伙不知事的水匪去哄骗才是。”

楚葹眉心微蹙,正色道:“我出身永宁侯府,绝非背信弃义之徒。”

寇骞轻嗤一声,“那个还自诩琅琊蓝氏,一诺千金来着。”

话题至此,也没什么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扶着船舷起身,“聊完了,走吧,不送。”

楚葹拧着眉,只觉得这人比传言中还要难缠,功名利禄竟无一样能收买住,几近要放弃之时,她忽而想起什么,秉承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理念,从怀里取出一物,朗声道:“那,再加上这个呢?”

寇骞转头望过去,瞥见一根熟稔的金簪,熟稔到,他能把上头的镂空有多少处、流苏珠有多少颗倒背如流,那副懒散的神色顿时收敛起来,冷声道:“哪弄来的?”

“一位命在旦夕的女郎那里。”

楚葹没有错过他眸中划过的一抹慌乱,微微挑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崔竹喧那句“一定会”是为何意,拿着金簪,一步步向他走近,“我有可以让你在樊川郡内畅通无阻的令牌,若你应承下来,大可先去救这位被掳走的可怜女郎,再去调查我要你做的事也不迟。”

她摊开手,金簪与令牌皆卧于手心。

“若你仍是不愿,那我就只好去寻旁人,却不知旁的匪寇,有没有那份善心,愿意日夜奔走,挽救她于香消玉殒前?”

下一瞬,金簪与令牌皆被夺去。

传言中桀骜不驯的匪首行色匆匆,拎刀翻下船舷,消匿在江河间。

*

只要入了郡城,抬眸便能见红墙青瓦,飞阁流丹,那是整个樊川郡最繁华之处平淅阁,非富且贵者不得入。

金玉书行船途径此地时,也曾立在船头翘首,畅想哪日发迹,摇身一变成了皇商,有幸接到郡守或其他达官贵人的帖子,进这平淅阁中赴宴,哪怕是坐在席尾,简简单单喝一杯水酒,也足够他出去吹嘘好些天了。

未曾料到,不必当皇商,也不必收帖子,他的幻想便成了现实。

麻绳缚住双手,粗布塞住口舌,只来得及仰头望一眼行云流水的“平淅阁”三字,就被那个不知名姓的黑衣刀客押入其间,一连登了几十步台阶,这才进得一处金碧辉煌之所,琉璃窗,檀木案,兽首博山炉正隔水蒸熏四弃香。

堂中首座坐着一位面冠如玉的青年,只是不知为何,用一截缭绫遮覆住了眉眼,左侧坐着的是一位素衣女子,支着下巴,用给货物估价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打量过一遍,兴致缺缺地低眉饮茶去了,右边则立着个梳着双螺髻的女子,应是丫鬟,但观其衣裳首饰,件件价格不菲,便是好些官员家的千金都难以相媲美。

他还要再看,却被猛地一推,脸朝地地摔在了厅堂正中,所幸此处富贵,地上铺着的都是华贵的绒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