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忽然被人扶住,她整个人靠回床上,眼前的黑雾还没有散去,就听到男人带着愤怒的嗓音:“莘澜,你是不是真想死?”

莫逾谦的脸已经全黑了,站在床边怒视着她,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晕眩感终于缓过去,莘澜像是怕他又要走,抬手捏住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小小晃了两下,她声音沙哑,却仍旧听得出是在撒娇:“莫逾谦,我手疼,自己吃不了。”

莫逾谦喉结动了动,鼓动的胸腔重重起伏了几下。

心中似有千万般情绪在翻涌,但他终是在她床边坐下,拿过旁边的新勺子,一口口喂给她吃。

莘澜靠在床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宠溺。

等吃饱了,她拿过一旁的筷子,给他夹了颗饺子送到嘴边:“你也吃。”

莫逾谦却并没有张嘴,盯着她的那双深邃的眸子显得格外的深,格外的冷。

她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扮乖做戏,就是仗着他的宠爱,因为知道她无论做什么,他永远都会原谅她,包容她。

哪怕做出自杀这种事,她能以一句“手疼”就想敷衍过去。

“莘澜,别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

莘澜夹着饺子的手颤了颤,她知道这回是真把莫逾谦气狠了。

正想着怎么哄他,病房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莫逾谦别开视线,声音冷淡的说了句:“进来。”

进来的是陈右,他身后跟着个身量颀长的年轻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框架眼镜,即便如此,仍旧能看得出的五官优越漂亮。

竟是秦牧淮。

他进门一眼就望向病床上的莘澜,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腕上,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光。

莫逾谦看到秦牧淮明显顿了下,陈右立刻走过去,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什么。

他微垂着眸子听着,浓眉微微蹙起,片刻之后,站起身朝秦牧淮走过去。

“莫先生你好,我是莘澜的心理医生,秦牧淮。”秦牧淮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向莫逾谦伸出手,十分客气得体的自我介绍。

莫逾谦却并没要跟他握手的意思,他面色淡淡,语气显得有几分不客气:“我记得莘澜的心理医生姓刘,快六十了。”

人是莫逾谦亲自定的,他不可能给莘澜找这么个长得漂亮又年轻的心理医生,因为那无意是羊入虎口。

秦牧淮表情依旧是礼貌从容的,他微笑着解释:“刘医生前几个月出国深造了,这段时间都是我在替莘小姐治疗。”

听到这话,莫逾谦的表情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他回头看向莘澜,她却心虚的闪躲开目光,更是变相的认证了秦牧淮的话。

好,真是好。

莫逾谦发出一声嗤笑。

她还真是背着自己干了不少好事。

那个人,是你

那个人,是你

这么些年莫逾谦给莘澜找的心理医生要么是女性,要么就是年纪大把的老头子,从来也不会给她安排年轻的男医生。

她倒好,背着他擅作主张,自己换了个主治医生,还是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医生。

要说他们之间没猫腻,莫逾谦都会不相信。

他只觉得心头窝火,但良好的教养让他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即便秦牧淮提议让莘澜到心理诊所住院治疗一段时间,他也没有当面发飙。

直到秦牧淮告辞离开,莫逾谦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之后的几天他都没怎么搭理过莘澜,等她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他便径直出差去了。

莘澜知道自己这次是把莫逾谦彻底得罪惨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哄才好。

出院那天她靠在病床上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