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叙西没接话,转过头直截了当插到许若和沈辞之间:“你们在聊电影啊?”
许若看向他:“嗯。”
“那也加我一个,怎么着我也算是个电影人吧。”宋叙西笑道,下句话接得很自然:“对了,麒也算,他是老电影人了。”
许若哑然失声。
沈辞把目光投向陈星彻,朋友提到他了,他却没什么反应,就只是坐在那,很无聊的样子。
赵杭也加入对话:“聊电影啊?”
宋叙西转头,不动声色地给赵杭递了个眼神。
赵杭反应特别快,一拍大腿笑道:“这个我可聊不来。”他说着话,走到陈星彻身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还记得一个日本导演是枝裕和,哎呀,当年你和许若恋爱的时候我就听你们在那聊,结果去年泡一个妹子,老子想装逼翻车了,一个劲在那‘枝裕和’‘枝裕和’的叫,现在想想把我给臊得啊。”
“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儿。”翟礼俐插话进来,又想起什么,说道,“不过陈星彻,你怎么好久没拍电影了。”
陈星彻俯身拿起一沓纸牌,在手心里拿起来又落回去,百无聊赖重复这个动作,懒懒笑道:“不想拍了呗。”
赵杭“呸”了一声,不留情面:“明明是和许若分手后就没拍了。”
“你这么一说的确是诶。”翟礼俐想了想,问,“为什么啊。”
“灵感缪斯不在了呗。”一直在和Abner聊天的陆燏也插话进来。
大家都是陈星彻的朋友,没理由不在情敌面前帮衬几分。
赵杭是最灵泛的一个人,闻言就呲着大牙乐:“看不出来纪录片也要灵感缪斯?”
“或许艺术创作上不需要,但艺术需要的感情上,是需要的吧。”宋叙西说着,看了眼许若。
许若有点笑不出来。
她没有自恋到以为他不再拍摄是因为她,但梦想被搁置本身就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情,许若想到高考前夕,那个在辉煌的夕阳下说出梦想的陈星彻,心里生出无从名之的遗憾。
沈辞安静听了一会儿。
他知道,这些话看似是说给许若听,更是说给他听。
被陈星彻一群好友围绕,他显得孤立无援,无疑是不占优势的,他并非争强好斗的性子,但今天,他不想当个透明人。
大家还在聊着天,沈辞却小声对许若说:“坐着也挺无聊,我看那边有话筒,我们去唱歌吧。”
许若正想有人把话题揭开,就点了头:“好。”
唱歌台在另一端,沈辞起身后,许若跟在他身后也起了身:“你们先聊,我们去唱会歌。”
“……”所有的声音都停下来,大家齐刷刷地目送许若和沈辞走去另一片区域。
赵杭看了眼宋叙西,用眼神示意:玩脱了吧。
宋叙西也用眼神回过来:无所谓。
反正他们也只能打辅助,主攻还是要看陈星彻的表现。
宋叙西这样想着,看了眼陈星彻这位主人公,脸庞半陷在昏暗的灯色里,有几分黯然,手上把玩纸牌的动作变慢了。
沈辞叫来服务员,用手机连接了点歌软件,问许若想听什么。
许若说:“你想唱什么都可以。”
沈辞想了想,点了一首陈粒的《绝对占有,相对自由》。
这首歌的气质和沈辞并不太搭,但他还是刻意选了这一首,歌名里翻滚着的暧昧,是他的私心。
可他不知道,偏偏这一首,是当年许若过生日,陈星彻唱给她的。
于是当幕布上出现歌名的时候,陈星彻原本只是因为醋意而显得几分沉郁的面庞,顿时变得一片死寂,好似黑云压城,寒气凛冽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