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礼俐在英国有一所房子,草坪占地面积堪比一个足球场,他们到时派对已经开始了,音乐声很大,男男女女在草地上和泳池边跳舞。
陆燏要了杯白兰地,摇摇晃晃加入他们,几个美国女孩绕着陆燏贴身热舞,陆燏吹了个口哨,却看不出多兴奋,反倒是他平日里那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既不靠近,却也不拒绝,在万花丛中扭得像个鸭。
陈星彻则去找Felix聊天,找了一圈也没找见人。
翟礼俐一袭紫红色的礼服,高跟鞋上的碎钻在夜光下细闪,手握潋滟的香槟,站在一群女生里言笑晏晏推杯换盏,披肩的卷发,上挑的眼线以及秾艳的红唇,将她骨子里那份性感妩媚放大数倍,一肌一里都妖娆婀娜,光彩照人。
她朝陈星彻比了个手势,说Felix在屋里呢。
陈星彻朝她举举杯,示意知道了。
他走进玻璃房,扑面而来的香味差点让他懵了几秒,翟礼俐不知什么时候在屋里安装了旋转小火锅,一群老外坐在两三米长的桌子边,人人左手一只酱料碗,右手一副长筷子,对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小火锅两眼放光。
陈星彻走过去,手搭在Felix肩膀上,用英文说:“你好。”
Felix转身,嘴巴又红又肿,脸也红成一片,再看他面前的小火锅,全是红油。
他笑:“Sirius你来得正好,ivy以前经常说火锅好吃,我这次终于尝到了,你们中国的火锅太好吃了!”
ivy是翟礼俐的英文名。
陈星彻说:“喜欢你就多吃一点。”
后来,Felix吃饭,陈星彻就在旁边同他聊天,介绍中国美食,期间陈星彻见Felix筷子用得乱七八糟,还教他怎么正确使用筷子。
Felix吃完之后,要了杯白葡萄酒,和陈星彻到草坪上边走边闲聊,他一笑:“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拍美食纪录片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中国的食物太美味了!”
陈星彻笑着摇头:“我想拍的不仅仅是食物,还有人文和传承,一道食物具有地域性,中国每个省甚至每个市每个县都有它不可替代的当地美食,这是一种文化,也是一种乡愁。”
“我们中国的历史上下五千年,刚才你吃的火锅也已经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了,其实这就是传承的结果,我们的文明遭受过炮火却从未中断,几千年前古人们吃的美味,到今天仍然被我们品尝着,这难道不值得拍出来吗?”
“当然,比起一道名吃,我更想拍的是专属于某个人的某样拿手菜,小时候我和父母到山上摘樱桃,午饭在山民家吃,老奶奶用最传统的土泥灶台和大铁锅为我们做饭,没有肉,只有地瓜藤,土豆丝和蒲公英,但这样的素菜也很美味,我妈妈边吃饭边和老奶奶聊天,听她讲述一生的故事,听她说一年四季都种些什么菜,吃什么粮食,我很想拍这样的故事,平淡,贫穷,安静的一个人,一日三餐,是一天的生活,也是一辈子的生活。”
“……”
陈星彻和Felix漫步在草坪上,却游离在热闹的人群之外,陈星彻讲述他的热情和梦想,而Felix则专心致志地聆听着,从未打断。
直到陈星彻说完,Felix才开口,却是讲出一句让陈星彻很意外的话。
他说:“我以为你是那种嚣张放浪的人,却没想到你这么温柔深沉。”
陈星彻不知道要如何回应这句话。
他身上确实有肆意张扬的一面,他喜欢酣畅淋漓的打一场篮球,喜欢骑马驰骋在草原,喜欢在山路上飞驰电掣的玩滑板,喜欢把车飙到最快速把音乐放到最大声,也喜欢弄红最爱的女孩的脸,和她随时随地接一场让人面红耳赤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