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若康也很是自然,把西装外套往椅背上一搭,很爽落地笑着,“你和我就别整那些虚头八脑的,跟以前一样,喊我闻哥就行了。”男人说话间熟络,好像他们并不是十七年没见的老同学,仿佛上个礼拜才刚刚见过。

陆维倾不置可否,只是随着对方入座后,捏着袖口的纽扣,缓缓坐下。

闻若康入座后,陆维倾立马招呼店员,趁着点单的时候,男人看着他,仔细地打量着,陆维倾敏锐地感觉到这股视线,被探究可不太舒服,他的眼睛从菜单上挪开,露出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微笑,用指尖点了点菜单,“他们家的黑松露牛肉泥菌菇卷味道不错,要试试吗?”

闻若康大方地点点头,收回目光,笑意盈盈地说道,“好啊,跟你点一样的。对了,你这几天很忙吧,看你都没睡好,眼睛都黑了一大圈。”

“嗯,接了几个活。”

“怪不得,约你吃顿饭也是不容易,要不是这一趟正好来了,下一次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见到呢。”?㈣3⒈63㈣003

“想见我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嘛。”陆维倾笑得很热情熟路,似有攀附巴结的姿态,“我们董总已经发话了,这周六他做东,咱们好好吃上一顿。”

“谢谢董总的好意了,不用搞那么大排场,我啊,就专程来找你叙叙旧的。”话术被直球打了回去,闻若康一如既往地目标明确。

“是嘛,那我肯定得尽地主之谊了。”陆维倾保持微笑,手里转动着咖啡杯的搅拌棒,心却在慢慢下沉,他不会天真地觉得对方只是想来叙个旧,在那样难堪的分别场面下,他认为他们二人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

“你在做什么?!”

“我……我,我只是……”

“滚开啊!别碰我!”

“小陆,我对你……你应该能感受到的,我喜欢你啊……”

“太恶心了!你太恶心了!”

叙旧?他们有什么好叙旧的呢?算账还差不多吧。

不过成年人间只要不是血海深仇就不存在什么老死不相往来,对方指名道姓地要见他,不管来者何意,他也能奉陪到底。

陆维倾眼中的疏远,不由得让男人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一双锐利的冷漠眼神,却被微笑的甜美表情掩盖起来,真正的情绪藏在层层关卡之下,让人想要挑战,一窥本质。

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呢?

凝视着对方轻薄的双唇,闻若康不禁怀念起这种遥远的滋味,时间太久了,他已经没办法真正记得那种柔软触感,但是心潮澎湃的心情却无法忘怀。

差一点,他就得到这个人了。

那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国庆刚过,北京就被寒流席卷,供暖都赶不上骤降的温度,宿舍里几个大兄弟冻得瑟瑟发抖,他拉着陆维倾回家睡,说家里大院烧蜂窝煤,炕床暖烘烘地特舒服。

“叔叔阿姨不在家吗?”

“我爸他们剧团去乌克兰演出了,我妈也跟着去了。”

“你不一起去吗?”

“去一趟多贵啊,他们才不稀罕带着我。”

话当然是假的,他只是想和陆维倾单独呆一块,自打前段时间那次失踪,陆维倾仿佛换了一个人,常常神情恍惚地坐在宿舍,一坐就是一整天,要不然就缩在学校的图书馆埋头看书,甚至打工都停了。

他笃定那些日子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可无论怎么逼问陆维倾,他都说没什么。

久而久之,闻若康也就不问了,因为这样很好。现在的陆维倾和之前的有点不一样,如果说过去只是把他当朋友看待,那么这一次他能明显感觉到一种超乎寻常的依赖。

有时候他们吃完饭从食堂走回宿舍,临时有人找闻若康说事,以前的陆维倾就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