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那和尚相貌出众,神情既好,眉骨清隽,若他肯蓄发还俗,定是赏心悦目的。想到这儿,伏?又面带讽意的笑了,也罢,还俗和尚,他又不是没见过。

正于此时,和尚的神色乍然一变,双眉紧皱,眼珠滚转,两手也有些僵直。

伏?显然是察觉到了,却不清楚发生什么,这屋中一切如常,论妖魔也仅他一人,只可能是和尚的心境出现了问题。

果不其然,未出半柱香,和尚就蓦地睁开了双眼,他金刚怒目,瞳仁中竟映现出法莲。伏?不明所以地盯着,发现和尚正注视他身侧的空荡木交椅,那儿像是坐了个人一般,又好似站起来了,在往这边走。和尚的视线一直随其而动,最终缓慢地落到了伏?身上。

伏?背后一凉,以为在此刻身后站了个人,回首却空无一物。

那和尚的视线在二者之间逡巡,面色存疑,像发现了什么,猛地瞳孔一缩,血脉冲涌下竟是吐了小半口血。

伏?忍不住站起身,又怕此时若是近了,那和尚要因一时走火入魔而误伤及他,只得杵在原地里任疑云丛生。

虽说和尚离成佛已近在咫尺,这一世到底不过是个凡尘僧人。莫非在他遍寻和尚无果的一百余年中,还生了什么变故?

等和尚瞳仁中的法莲渐为淡去,双眉稍展,怒色褪去,他才按捺不住地问“发生了什么?”

了玄看他一眼,目光似有停滞,尔后举重若轻地带过“无妨,是心魔,已经很多年了。”

“心魔?”伏?拧紧眉,又追问“何种模样?”

“形似女子。”

了玄重新阖上双目,适才所见的模样却重复映现于他脑中,挥之也难去。

那折磨他多年的心魔不知因何而生,形貌妖惑,喜穿一袭银红软烟罗裙,半遮半掩地,偏好在他禅坐时现身。方才她踱步至伏?身后,神态娇慵,朝他盈盈地笑。

而在其抬头一瞬了玄才震惊地发现,那女子生在眉尾的红痣竟与伏?眉骨上的如出一辙。

他依稀地忆起圣严祖师的告诫:

汝执,乃苦之根。

6 | 6.阴雨淫淫鬼昼行

【佛祖以身饲鹰,就不怕我以怨报德?】

“我说和尚,你为何应下这些?本是做场法事就可离去。”

“施主又何故参与其中?”

“我?”伏?收住话头,一双狐眸半眯“好奇罢了,没见过和尚捉鬼。”

“也许没有鬼呢?”

“你是说今夜不会死人了?”

“会死。”

二人的话头你来我往,倒像是在交锋。伏?明显感到这和尚比从前精明了许多,也更为深藏不露。他在一路来试探过许多次,却很难试出他的想法,亦很难探出他的深浅。

“我还没问过,佛门中人为何要救我一个妖?”

“无论你是妖,或是人,甚至是魔,我都会救你。”

“即便我咬了你,你也不悔?”

“无悔。”

和尚转身看向他,坦然对上伏?探究的目光,面色如常。

“佛祖以身饲鹰,山僧来救被天雷追着劈的妖,难道出家人都如此厚德载物?”伏?没来由地笑了,紧接着却又将话锋一转“就不怕我以怨报德,趁夜掏了你的心,涨我修为…”

“我未曾救你,如何断得了善恶,怎窥得见因果,僧人与妖也未尝不可有善缘。”

“喔,什么善缘?”

“有闻普怀法师遁入空门前,乃是鑫朝帝君,幼时流离失所,被一只狐妖庇护长大,而后成治世之才。此史传至后世成了佳话,乃佛门与妖亲善共处之典范。”

伏?略为诧异,未料到会听见这段史事,沉默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