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呀?”野山猫又问。
“让他进来罢。”将欲行道。
啼野来到凤蛊,东君一眼识出这是魔,大魔。
他的魂体每寸皆是妄是毒,换胎剔骨亦除不尽他污浊。
那日起,凤蛊中多了一个师弟,独来独往,几乎不与人说话,也没人与他说话。
“师哥,那个叫啼野的好厉害,从来不听课,可是好像什么都会。”有人对将欲行说。
将欲行侧头看过,啼野正坐在长廊间,掌中比量着一把漆黑的剑,似是好奇。
斜阳照在他的身上,他衣上却好似有散不尽的寒,覆着世人看不见的霜。
身为师哥,将欲行走到他面前,主动问:“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对方一顿,说:“剑名?”
“每一把剑都会有名字。”
“它不需要名字。”
“为何?”
“不是我的剑,何必取名。”
“给了你,就是你的剑。”
“我从来不用剑。”
“不用,也是你的剑,可倘若你不取名,就无人知道那是你的剑。”
“……”
啼野沉默,不再理会他。
将欲行以为这个人油盐不进,根本没听进去半个字,便也作罢。
十余日后,群生修习剑道,将欲行再次看到了那把黑色的剑。剑冢之中,每人皆刻苦习剑,渴望来日有所大成。唯独那把剑仍未出鞘,摆在石台上,鞘上刻着两个字:孤游。
2.
一千多日之后,凤蛊百年一度的万物庆宴。
来凤蛊拜师者,遍布八方,皆为长生而来,脱离死痛苦海。拜师后则有所立志,或庇佑万海太平,或飞升更新天地,大家所求殊途同归,为万物,为天下,所以无比珍惜在凤蛊相遇的缘分,就连经过凤蛊的风,都仿佛吹着浩然之气。
庆宴之日,不必习课,人族与兽族情同手足,满是欢声笑语。筵席开设在濯剑池边上,濯剑池并非一个池,而是一个活的湖泊,不知从何发源,不知流向何处。
一只九尾狐坐在水边,已学会了化形术,还不精湛,变成了人却留下了耳和尾。一只不会化形的驰狼贱贱地靠近,伸爪要撩那九尾狐的头发,嘴里说:“我来看看,你头上长狐耳,两边还会不会长人耳,是不是个四耳狐?”
九尾狐一把打掉驰狼的爪,骂:“滚。”
驰狼说:“凶甚么,九尾巴,以后我也会化形,也要出师,你想立妖界,怎么少得了我?”
九尾狐又说:“白眼儿狼,我指望你?”
驰狼叫道:“眼白天生,由不得我,你是偏见。”他看见将欲行抱了一把琴来,亲切道,“将师哥,你瞅,九尾巴这个无情种。”
将欲行但笑,九尾狐和驰狼斗嘴也不是第一天。他环顾周围,诸位三两成群聊得且欢,远处的大金鹏和一个人族喝得醉醺醺,酒酣兴起,大声展露歌喉,唱得在场的都龇牙咧嘴。
将欲行说:“怎么少了一个人?”
驰狼问:“少了谁?”
九尾狐道:“少了那个新来的。”
驰狼说:“一千多天了,从没人跟他说过话。”
将欲行又问:“为何不叫他来?”
路过的玄鸟插话进来:“他看着阴沉沉的,怎么敢叫?”
将欲行抬头,说:“无妨,我去一趟。”
啼野坐在濯剑池对岸的山岗上,天黑,盖了他的身影。他的掌中魔炁窜动,若有所思地看着濯剑池的盛况。
忽然,他收手回首,看到一人朝他走来。那人容止闲雅,形似鹤,步似走在春冰上。来者是上次问他剑名的人,啼野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