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那罗耶禅定的时候,伏?总是无趣,难免发出声音。
后来,那罗耶教了他如何禅定,禅定时身下厚敷蒲团,双腿结跏趺坐,如此便是圆满安坐之相。
圆不圆满不晓得,安是不可能安的。
那罗耶陷入禅定后,神识通常进了十法界。
伏?陷入禅定后,神识一般进了梦乡。
……
这一日,那罗耶坐在蒲团上禅定。
伏?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手中掂着两颗菩提果,他既没有乖乖闭着眼,也没有学着禅定,而是直直地看着那罗耶。
那罗耶的眉眼是悲悯寡淡的,像无云的青冥,鼻如悬峰,唇上无色。
他平时总是缄口不言,伏?没有见过他的舌。但是猜它红妙柔软,如在口中含了一瓣红莲华。
伏?看得入神,倏尔,一颗菩提果没接住,果子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他斜瞥了一眼菩提果,又回过眼接着看那罗耶,那罗耶丝毫不受这声音所扰。
伏?的眼中意味不明,对着那罗耶的脸定定地凝视了许久。
忽然,他径直探过身去,吻上了他面前的佛,一秉虔诚。
殿中静谧得杳无声息,佛香焚着,纱幔飘然,经书在案上被翻得微卷,空中尘埃在日光下浮动着,百亿须弥藏粒芥,大千经卷寓微尘。
如此深禅之地,上演着如此离经叛道的一幕。
一个魔,吻了一个佛。
伏?身体力行,尝到了那罗耶的舌。和他想的一样,只消咬上一口,立刻飘飘欲仙。
他的身体又烫起来了,他很想把自己身上的玄锦百兽袍脱了,也想把对方的佛衣剥个一干二净。
不知是不是幻觉,那罗耶的呼吸仿佛也重了一秒。
殿外,任性的风在乱吹。
窗前的菩提树一颤,落了满地的叶子。
对方睁开双眸,一道佛光震退了伏?。
伏?也不觉尴尬,只是轻笑,道:“原来你的舌头这么软。”
那罗耶无声地看着他。
伏?闭嘴。
过了一会他又难免张开,道:“这是我第一次亲一个人。”
那罗耶:“……”
“你呢?”
那罗耶不回答他。
“你不回答,我就当默认了。”
“……”
“这里不是人界,而是耆阇崛山,可今年的菩提花开,为何就不能开的是姻缘……”伏?怀疑地问道,“你失去了佛心,难道还能像往常那样清净?”
那罗耶还是不回答,在伏?的目光中离开了龙殿。
出门时,他朝着那千年菩提树看了一眼。
秋意正浓,菩提幽静,金黄的叶子铺在地上。秋风忽起,飘零的落叶在地上相聚,又很快就分散。
……
夜里,万籁俱寂,龙殿中烛光摇曳。
伏?独自坐在案前,专注地翻着几本书。不过,他翻的并不真的是经书,而是经书底下几本露骨的春深册。
每次那罗耶来的时候,他都在看经书。只是,那几本经书底下压的是胆大包天的春深册。
此时,他一边饶有兴趣地翻页,一边在肚子里咕嘟着蔫坏的水。
他在书中发现一种花,这花只在云潭之中盛开,名为童子欲莲,其莲子剧毒,有解也无解,只是解的方式独特,不解则死路一条。
苍天有眼,还有这种好事。
伏?心领神会,阖上书,转到床上安然睡去。
……
次日,那罗耶没来,伏?已不在殿中。
他上下寻遍了耆阇崛山,并未寻到书上说的童子欲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