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一件小衣和衬裤,胳膊与半个脊背都露在外面。

苏燕面色通红,迅速地掀开被褥钻进去,一直滚到了最里面。

好在床榻够大,睡上五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即便她夜里随意翻身,也未必能触碰到徐墨怀。

她紧闭双眼,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从前在马家村的时候也不是全然没见过。她还给徐墨怀擦洗过身子,不过是被看两眼,有什么好扭捏的。他这样嫌弃她,必定是不屑于她的。

苏燕正想着,便听到床榻下压的声响,徐墨怀躺了上来。

正当她因为听不见响动,以为就此安然无恙的时候,突然肩上一凉,被褥猝不及防地被掀开了。

苏燕一个激灵睁开眼,连忙扯住被褥,又惊又恼地说:“陛下怎么能言而无信!欺负我一个小女子算什么……”

徐墨怀倾身靠近她,冰凉的发丝垂在她颊边,有几缕落在了她玉白的颈项,如同有毒蛇蜿蜒而过,令她不禁地颤栗。

徐墨怀的眼眸在夜里漆黑沉静,像是一团冷凝的乌云,蕴含着不知多少风暴。

苏燕挣扎不及,眼见徐墨怀冲她动手,险些要骂起来了,却只感到他的手落在了肩上,并未有其他动作。

她想不通为什么夏日里,徐墨怀的手还会发凉,落在身上让她只想往后缩。

只是片刻间,她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莫明升起一股难言的委屈,导致眼眶都有些酸涩。

徐墨怀的手落在苏燕右肩,指腹缓缓摩挲过凹凸不平的疤痕,若是光线明朗些,还能看到狰狞的纹路,可以想见当时伤得有多重。不知不觉间,他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似乎有什么正在撕扯他,让他觉得躁怒不堪,再难以直视这道伤疤。

徐墨怀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收回手,而后目光复杂地盯着苏燕。

她低着头,委屈地扯过被褥重新盖到身上,一声不吭地躺下继续睡。

徐墨怀保持着那个姿势良久未动,一直到苏燕呼吸趋渐平稳,似乎是睡着了,他才缓缓躺下。

他忽然发觉,除了信中对“莫淮“说了一次,苏燕便再也没有提及过她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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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燕醒得很晚,也没人叫醒她,徐墨怀早早地就走了,床榻边放着一套崭新的衣物。宫婢上前服侍她穿衣洗漱,忍不住打量了她几眼,目光中满是好奇,甚至还有一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