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腹抹了抹南宫云的唇瓣,湿润的血液粘在他的手上,双唇恢复了苍白。
韩凌青心惊,他说怎么第一眼看到南宫云时怪怪的,原来是用自己的血恢复了点气色。
傻子。
韩凌青心道。
南宫云很虚弱,好几日都没转醒。
转眼就来到十二月,十二月初,空间开始飘起雪花,零零落落,韩凌青坐在窗前,抬手接住了一小片雪花。
桃花谢了,只剩枯枝。
听说南宫玲回宫了,一回来就进了朝堂,治水有功,被封府,百姓爱戴,她当即被发配边疆,同宋将军一同抗敌。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转变太大,一瞬间战神公主陨落,取而代之的是刚入朝的黄毛丫头,朝中有一半都是不同意的,奈何女皇膝下就两女,不,如今是一儿一女,儿子欺君,只有这女儿能担此重任。
女皇面上惩治了南宫云,暗地里却来探望过好几回,每一次韩凌青都能清楚的看见她眼中担忧。
他看出女皇是重感情的,没有杀了南宫云便已是恩赐。
母女说话,韩凌青自当回避,女皇离开时,总会深深的看韩凌青一眼。
那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神,韩凌青读不懂,只管行礼。
“他待你好,孤希望你别背叛他。”而又感叹:“他受太多不公了。”
韩凌青抬头望去,却只见女皇离开的背影,脊背挺直,却又像是被什么压着一般,脚步缓慢。
南宫云待他好,连女皇都看出来了。可他不想接受这样的好,事关家国的好。
南宫玲走前,来见南宫云最后一面,后者还未清醒,她却静静的看他,眼中波光粼粼,水汽将要溢出眼角。
她穿着一身黑衣,她是偷偷来的,女皇不让她见南宫云。
南宫云则是一身白衣,面色依旧苍白,眼角的红痣越发的红。
这几日的情况只有韩凌青知道,南宫云那次在申城被那女子所伤还未好就泡水,伤都起了脓,再加了五十棍,新伤旧伤,身上愣是找不出一块好肉,夜里若是吹了风还容易发热。
韩凌青不敢懈怠,神经紧绷,脸上也多了些憔悴。
南宫玲看了南宫云的脸一夜,不觉累般,手缓缓抬起,想摸南宫云的脸,眼里的心疼像是要戳穿眼前少年,抬起的手忽然顿住,她不再像先前般想闹就闹,若是换成之前的她,此刻定会痛哭流涕,指着韩凌青的鼻子破骂。
现在,她不会了,她是曾经战神公主的妹妹,即将上战场,她逼迫自己变得成熟。
既然无能为力,便只能接受眼前。
她知道南宫云的伤不怪韩凌青,不怪任何人,她亦不知明明女皇早就知道南宫云男儿身,却要继续隐瞒,明明南宫云最开始即使是皇子也不低别人一头,可他却要成为人上人。
他的野心,南宫玲不明白。但是她想只要继承南宫云的衣钵就好了,只要她成名,护灵水一方土地,南宫云就还是她的姐姐,他们之间依然没有任何芥蒂。
她憋回泪水,视线投在韩凌青身上,眼神坚定,语气命令:“照顾好他,否则等本公主回来定要取你狗命!”
韩凌青点头,南宫玲便跳上屋顶,慢慢没了身影。
大雪飘扬,宫里热闹了些,南阳殿虽人多,但依旧冷清,韩凌青自作主张给宫人们放了假,有一宫女离开前为他们做了两碗腊八粥。
早晨,粥没动。
午时,粥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
韩凌青也没喝粥,他视线定格在床上,那人没有任何动静,他继续坐在窗前,雪逐渐变大,雪花落在地上起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白风踏雪而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是宫女模样,韩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