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喜欢跟老朋友相处,选择回国也是?这个原因。”
她听完,轻声?地接上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这样一句话,将他的心境描述得彻底。
舞台上的声?音穿透力强大,越过墙壁,穿梭在他们的只言片语中。
在颇为撼动人心的背景乐里,谢琢打量着?苏玉。
刚才,曾一航在他的面前偷偷地夸苏玉漂亮。
她当然?漂亮,顶尖院校的准博士,气质过人,她什么都不用说?,往那里一站,就渗透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美,连带着?萧瑟的秋景都柔美。
一个天生内向的人,不必成长得热烈张扬,或是?游刃有余。她这样就足够好,充满了吸引力。
曾一航问他和苏玉什么关系。
谢琢简单回答,是?老朋友。
老朋友这个词很好用,比老同学更?深厚一些?。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说?得真好。
此刻,看着?她的脸颊,谢琢心里生出一点莹润柔软的笔墨,在身体深处写了一遍玉这个字。
任何多余的笔画都会让她繁琐,让她复杂累赘,她不是?,她就是?玉,干净清澈,美好得无以复加的玉。
无暇到有一点圣洁,一再地,让人忽略了时空这强大的介质,令他无比的亲切,宛如?从没?有走出过那场雪。
无往不利的人生滚滚往前,谢琢却不知?足地思量他匆匆而过的十?八岁,他驻足等候,还想再走一遍回家的路。
他的书架上堆放了很多专业类的书籍,图书馆借来又送走,不断地流动。
唯有那一本格格不入的《边城》,自始至终停留在他的书柜里。
书被他放在醒目的地方,于是?谢琢频繁地想起她那一天的眼泪。
有一次爷爷出事情,是?苏玉将人送到医院。谢琢赶到,被惊到无力,她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站了很久,很怕打扰他似的,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对他说?一声?:“谢琢,我走了。”
谢琢喜欢听苏玉说?话的声?音。
可是?他再回顾,回旋在耳畔的竟是?这样一句。柔软而又悲凉。
谢琢,我走了。
她望向他的眼睛,就此、永久地从记忆里退去。
谢琢敛神,想了许多事。
两人都安静了好一阵,直到苏玉的手机震了震,是?周远儒问:【身体不舒服吗?】
苏玉反应过来自己在外面逗留太久:【没?,来了】
她跟谢琢打招呼说?:“我进去了。”
他眼里带笑看着?她,调侃着?问句:“采访完了?”
苏玉脸红了,为她方才的严肃和迫问,忙摇头说?:“不是?这个意思。”
他点点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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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琢今天和公?司的两个人一起去参加了一个智能医疗领域的发布会,任务来得很临时,他差点以为赶不上晚上的话剧,幸好没?错过。
不过有一个问题,今天他自己没?开车,从发布会现场过来,乘的是?公?司的商务车。车在地下车库停了会儿,说?好等会儿送他们回公?司,结果又接了个任务走了。
谢琢在北京没?有太多的打车经?验,一点开打车软件,看到排号124……
头都大了。
曾一航说?可以坐地铁。
谢琢没?考虑,低着?头翻通讯录说?:“我让顾司庭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找停车场的出口。
迎面过来的是?苏玉和周远儒。
“谢琢。”
她轻轻地喊他,令他无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