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守拙的意?思就是审时度势,不要外露锋芒,这一点值得学习。”
在她讲述的轻言软语中,谢琢想起,苏玉从前也给?他讲过?一本书?,沈从文的《边城》。
谢琢后来把这书?看?了,在飞往波士顿的飞机上。很薄的书?籍,很短的故事。人民文学出版社的那?一套,淡淡的蓝黄色拼接封面。很标准的高考用书?。
朦胧的感情总需要许多的隐喻,他看?得不是很透彻,而大同小异的结局投射到真实的生命体验里,不由地落下一点忧伤。
这种忧伤,一如她当年讲故事时的口吻。
苏玉现在不忧伤了,她明?快许多,头?头?是道。就像在辩论赛场上,不掺杂多余的主?观意?识,逻辑先行。
车里随机到一首歌,是Coldplay的《The Scientist》。
这首歌在她的账号上播放了大概有一两千遍,她每次听,都会想起谢琢在雪中回头?看?她的样?子。
苏玉在歌声里,喃喃:“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
她说一半,又打住了。
他问下去:“我们什么?”
苏玉已经?不太想提了,草率地应道:“就有一次,学校放这个歌,我们两个走?在一起。”
谢琢轻轻颔首:“嗯。”
苏玉没想他能?记得,他大概只是敷衍地应一声,为了不让她的话掉地上。
苏玉又假意?从容问:“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他想了想:“一部分?。”
“跟我有关的部分?呢?”
谢琢稍作沉默,她从他无波无澜的双眼和平淡的神色里看?不出什么,片刻却听见他出其不意?地说了句:“我回答过?这个问题。”
有吗?
苏玉当时并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她茫然地,以?求索的眼神看?向谢琢。
但他没有说别?的了。
于是,只当是她遗漏了他们某一段相处的细节,而这细节又恰好被他捡起,揣进?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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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方在徐一尘的单位附近,他外出一趟还挺复杂的,需要请假审批,也是这个原因,苏玉基本上没打扰过?他。
这几年逢年过?节,他似乎也没怎么回过?平江,六亲缘浅的人,一夕远走?,就无可避免地淡去了故乡的分?量。
所以?这回碰面,徐一尘神清气爽地往包间里一坐,看?见苏玉就止不住笑:“好久没见了,学霸!”
他壮实了很多,看?起来一个能?打五个,笑容阳刚。
苏玉端正地围桌坐下,也淡淡地笑:“那?我要喊你什么,准司令吗?”
“别?别?别?别?别?。”徐一尘吓得手都摇出幻影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苏玉笑意?更深:“有没有一点志气?”
徐一尘是成熟了不少,但性子还是容易害羞,腼腆地摸摸后脑勺,“你跟谢琢过?来的吗?”
苏玉点头?:“对。”
她说:“他晚一步,要停好车才上来。”
正说到这儿,包间门开了。
谢琢和宋子悬是一起过?来的。
宋子悬走?在前面一点,嘴里说着话没停顿,应该是一路在跟谢琢说着什么。
聊的倒不是学业上的事,但苏玉听到了一部分?,反应过?来,宋子悬又在大谈他的导师接连两个女婿都是他学生的八卦,以?及他们之间如何令人瞠目的爱恨情仇。
“你说,人类的情感关系怎能?如此?复杂?”
学霸脑袋都研究不出来的费解问题,让他面露难色,似乎在寻求谢琢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