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之?后。
灯光静静照下,袁中阳手中棋子越落越慢。
他盯着棋盘,感觉额头有些流汗,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计划很?是失败。
袁中阳如今已经?充分展示了自己?所学,却始终没能在?棋局上占得优势,幸而结果还算不错跟上局一样,他也以一枚棋子的数量,把礼物输给了朝轻岫。
此时此刻,朝轻岫依旧一派温文从容之?色,仿佛袁中阳跟史翊云下棋的本事并没什么区别。
王占定?原先没在?意?朝轻岫与袁中阳的胜负,见?此情景忽然起了兴趣,他是不二斋的大掌柜,身?上当然带得金银,也拿了两枚银币出来,问:“不知王某是否有幸请朝姑娘赐教。”
朝轻岫来者不拒:“好啊。”
袁中阳的棋艺比史翊云高,而王占定?的棋艺又要比袁中阳高得多,他与朝轻岫对弈,引得周丹实跟韩思合也过来围观,不过此次结局与前两回保持了一致黑子白子胶着许久,最后负了一着。
朝轻岫的收入再度增加。
周丹实旁观了好一会,也有点?想和朝轻岫对弈,到了此时,一直旁观的徐非曲终于笑道:“教学休要上当,她跟谁下棋,都是只?赢一个?子。”
旁边的袁中阳安详地闭上眼睛。
……他也发现了。
朝轻岫也笑,递了两枚银币过去给徐非曲:“既然没在?开?头揭穿我,自然是见?者有份。”
徐非曲如今跟朝轻岫混得挺熟,见?到老大“分赃”,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将银币收下。
第五十七章
众人下了半天棋, 期间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歇的征兆,连吹来的风都是湿润的, 史伯寿注意更漏上的时?刻,与其他?人道?:“已快三?更,老朽年纪大,不?好熬夜,就?先告辞了。”
史?翊云恋恋不舍地站起来。
她可以熬夜,但不可以在祖父面前熬夜。
朝轻岫收起棋子,跟着站起:“叨扰一天, 也到休息的时候了。”向着其他人微微一揖,“告辞。”然后提着灯,与徐非曲相携而去。
绿波庄中的食宿费用都由韩、袁两人付账, 为宾客安排的也是庄内天字号的房间, 让习惯了燕还阁内生活的朝轻岫很是感受了一把金钱的力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房间中包括坐垫在内的织物都是提花绸面的, 在烛光下泛着柔滑的光泽, 被子里面加的是细绵, 盖在身上只觉轻软异常,朝轻岫稍微打坐了一会后, 就?合目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窗外已见白光, 昨晚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风却依旧呜呜地吹着。
天字号的客房与学生那边的客房不?同, 周围有仆役守夜, 朝轻岫苏醒后, 扬声将外面的人唤了进来,问:“到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