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样一来,他就?必然会得?罪朝轻岫了。寿延年之前虽然装傻充愣,一副不清楚自?拙帮情况的模样,心中却明白此人并非易与?之辈,说了要摘贪官污吏的脑袋,便不会只是一句空话。

徐非曲又道:“而且在下认为,柯大人也不会与?寿大人联手,于她而言,眼下有个彻底的脱身之计。”

她的措辞与?声调一直很客气,若是有人知?道徐非曲并非江湖出身,而是曾经的重明书院五甲之一,一定会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然而分明是如此斯文有礼的态度,却让寿延年感觉到了一种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寒意。

仿佛是下棋的时候,在自?己?还未察觉的某一刻,对方就?提前布置好了陷阱,等到猎物有所察觉时,一切早就?已经尘埃落地。

寿延年尽可能按耐住心中的不安,将注意力集中在案件本身上面,道:“姑娘说了许多,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 ,只要柯大人想?脱身,就?非得?想?法子补上这么一笔钱出来,否则都会引得?天子震怒,最?多只能保住一条小命,算不上彻底脱身。”

他说着,忍不住想?要冷笑,又担心惹怒对方,硬是将冷笑拗成了和善可亲的微笑,接着试探道:“莫非足下有本领将银子变出来?还是能替柯大人将缺口补上?”说到这里,寿延年的语气里多了些?暗示之意,“其实?以?朝帮主的本事,若当?真想?替柯大人收尾,未必找不到愿意慷慨解囊之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徐非曲明白寿延年是在问自己, 是否会想法子从不二斋那边拆借款项。

其实许白水并不介意适当利用一下自己的出身,甚至还主动表示, 她能动用的钱款以及自己的私房都可以暂时借给?帮派,却遭遇了朝轻岫的拒绝。

在朝轻岫看来,在面对孙相手下时选择花钱消灾,简直跟抱薪救火没有半点区别。

徐非曲淡淡道:“事情之所以不与寿县令相干,完全是因为税银出库时经过了检验,只要抹掉这一节,那么东西到底在哪丢的就还未可知。说不定那天只是柯大人一时头晕, 忘了税银此?刻还在库中没有运出。柯大人如今清醒许多,她发?现银子数量不对,自然会去指挥官兵, 将缺少的那些重新从官库中提出来, 如此?一来,便可顺利交掉差事。至于寿县令这边账目能不能对得上, 则丝毫不与?她相干。”

听到这段话, 寿延年终于面上变色, 他豁然起身,略微泛红的双目死死盯住徐非曲, 后?者却依旧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样。

徐非曲面无表情道:“在下不妨告诉县令,在下来时, 柯大人已经想出这个好主意了。”

寿延年冷笑:“想出?本官觉得,多半是有哪位高人, 去给?柯大人出了主意罢?”

他有些忍耐不住, 幸好及时余光看见?了徐非曲腰上的佩剑, 最后?还是没敢气高来人一直没动手?砍自己,不代?表她不能砍自己, 这两者间的区别,寿延年自然十分?有数。

徐非曲:“朝帮主说,若是二位决意尽忠职守,那旁的话自然不必多提,她在江南候教就是。不过事已至此?,朝帮主其实并不想县令吃亏,如今县令已经占了下风,就该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还有种体贴的意味在其中,“此?时若是孤注一掷,只怕尚有挽回?的机会。”

说完话,徐非曲干脆利落地拱了拱手?,随即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她的武功虽然还差些火候,却足以殴打一百个寿延年,纵然大摇大摆地从正门?离开,后?者也没法阻拦。

朝轻岫安排了祸水东引的计划,若要破局并不难,只要柯向戎与?寿延年两人都愿意选择无视徐非曲的说辞就好,只可惜两人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