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为什么后来收养你，那是因为他愧疚，他觉得愧对于你。”

“还有，你的养母，宴家夫人。她是你老师身边的人。收养你，也是你老师的意思。”

“陌言玉啊陌言玉，你当真是可笑极了。你居然对你的杀母仇人感恩代谢，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入朝为官，步步为营，多次险些丧命为他们报仇。”

“至于宴风城，他确实对你不错。可到后来呢，他还不是因为你的养父说了一句将宴家产业交给你，而选择了背叛，害得宴家满门抄斩。”

“啧啧啧....陌言玉，你太可怜了，太也太可笑了....”

声音渐渐消失。

陌言玉肩膀微微颤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他紧握着木盒边角，手指泛白。

芳琼有句话说的对，他确实是个笑话，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笑话....

他这么多年来，每一天，每一刻，都活在水生火热当中。

到头来，却只告诉他一句，你错了...你的恩人，你最敬重的人，是你的杀母仇人。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是拜他们所赐。

“哈哈哈...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清泪划过，陌言玉只觉得此时他很累，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

多年的疲倦在这一刻汹涌而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一边是他的多年养育的恩师，一边是导致他成为怪物的起始者。

他不知道应该恨谁，也不知道该不该恨。

头一次，他感觉到了迷茫...

没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陌言玉似乎是哭了，他抬起头。一望无际的黑暗街道不知所向，大雪依旧下的很大。

黑色的发丝被染成了白色，也遮住了他的视线。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陌言玉的手被冻的通红，他微微蹙眉，眼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迷茫。

雪好大，阿玄，我好像迷路了.....

...........

洛邑某处住宅

“主子为何要放走他....”

云落很不明白，主子费尽心思，甚至冒险和楚靖合作，为的就是将陌言玉带回来。

可到最后，主子还是将人放走。

芳琼依旧带着面具，他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即便是他这些忠实的属下也不曾见过。

他褪去衣衫，咬紧牙关，将早已湿透的红色纱布一圈圈解开。放到了原本准备好的水盆里。清澈的水盆迅速被染成红色。

“时机还未到。即便他知道了真相，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回来。”

纱带彻底被解开，腹部上的伤口血肉外翻，鲜血直流。

芳琼浑身是汗，他拿起桌子上的药瓶，将白色药粉撒在伤口上。

当药粉和伤口相触的一刹那，他脸色巨变，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云落见状，连忙将纱带递过去。而此时的方琼早已虚脱靠在软榻上，没有一点力气。

云落只好代劳，将伤口包扎住。

芳琼眼眸微磕，虚弱的继续说道：“他心里仍有执念，本座等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时半刻。总有一天，他会来求我。”

说到这里，芳琼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吩咐道：“安排下去，可以进行下一步了。还有，辰国既然迟迟不攻城，那么就让邾国来做。”

“无论如何，都要将萧景玄困在临州，这次本座要他的命！”

云落拱起双手，“是！”

烛光微晃，屋内恢复了原来的寂静。一条黑蛇吐着芯子，缓缓攀爬到芳琼身上。

芳琼轻轻抚摸着蛇背，眼眸微眯，“再等等，很快，你就能尝到最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