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漪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一团乱麻。

林馥一丝毫没有察觉到父母的异常，熟练地往爸爸身上爬：“爸爸！抱！”

她被他们捧在手心疼爱着?，上头有两个哥哥，又还这么小，难免还有些娇气。

之前林稷年觉得?问题不大?，等她长大?一点再教她、带她就好了。这也怪他，在她之前他们生了两个儿子，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女儿，就忍不住多?惯着?了点。

可是?此刻，看着?自己?灌注了全部疼爱的女儿，林稷年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忍下所有的情绪，放下手中?的报告，将她抱了起来：“怎么上来找爸爸了？哥哥呢？”

“我和哥哥玩完躲猫猫啦。爸爸，我不想要这件裙子，我想换粉色的那一件。”她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黄色的小裙子。

换作往常，林稷年很容易就能知?道她说的是?昨天刚穿过的那件。但?是?今天他脑子太乱，一时间也没有去想，还多?问了两句。

林馥一被他抱在臂弯里，咯咯笑出声：“笨蛋爸爸！你昨天刚见过呢！”

林稷年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勉强扯唇，带她去换。

她拥有一整个小房间放衣服，她的小裙子加起来比两个哥哥还要多?。关键是?林桉和林檐两个小男孩对衣服也没有像她那么大?的兴趣，简单能穿就行，完全不挑。

林馥一的兴致一起来，有时候没头没尾的。不一定是?多?喜欢这一件，可能就只是?当下想要穿。

那条裙子早上洗了还没干，林稷年就拿吹风机给吹干。她乖乖坐在旁边等他吹，因为腿太短，两只脚丫悬空，她就在空中?轻晃着?，优哉游哉。

小朋友的世界无忧无虑，不像林稷年此刻有那么多?烦恼。

…

晚上，等三个孩子都睡下，林稷年和覃漪才能回到房间里谈事情。

距离报告出来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他们的心绪也慢慢镇定下来。

房间里过分的安静。

覃漪有几分出神。

半晌过后，林稷年先出了声，他问她是?什么想法。

覃漪怔怔地开口：“当然是?要找的。你让人去查了没有？”

她的心里已经被现?实?捶打?了一整天，窒息一样的难受。

林稷年倚在她旁边的一个桌边。她坐着?，他站着?。

闻言，他偏眸去看妻子，眸底沉淀的是?和她一样的沉重。微默了下后，他说：“查了。查到之后呢？”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问题的关键在于什么。

不是?查不查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各归各位的问题。

覃漪抬眸看着?他，唇瓣颤了下。她的耳廓里听见自己?的声音：“当然要找回来。”

即便这很难。毕竟他们已经带了馥一三年，她在他们身边从呱呱坠地长到这么大?。那是?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了三年的，不是?说割舍就能轻易割舍掉的。

她自己?亲生的孩子，可她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面，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另一个角落里的小女孩……是?什么样子的。

覃漪仿佛站在一个天平的中?间，而两端都需要她。她往哪一边走上一小步都不对，也不行。

难得?她头疼发作。

而这个世界上最能懂她此刻感受的，也唯有林稷年了。

他将妻子搂进怀中?。

在触及到他身上的柔软布料后，覃漪强压了一整天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她哭出了声：“怎么会这样呢？”

林稷年搂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唇瓣亦是?紧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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