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听渊如同绿色冰河一般眼眸,仿佛在开春时滑过一道碎冰激流。
他稳稳地抱住怀里的人放到床头去,语气如平常低沉:“没什么要问我的?”
此刻,他们的距离太近。
温辞书嗅着笼罩住自己的沉木香气,忍不住费解:
都说这香味最能凝神静气、安神定魄,为什么他现在却是心神不宁、七上八下?
他定了定神,仿佛被这双神秘的绿眸所控,机械地问:“你,你去跟节目组谈判了?”
温辞书早忘记,刚才他在电话里是那样笃定地对小猴子说过,现在却过分紧张,以至于毫无逻辑。
“我让Albert去谈的。”
薄听渊这般近地注视着他漆黑的双眸,想要从他眼底再寻找出一丝喜悦来。
温辞书感受到了他臂弯间的热度,甚至于面前的胸膛也在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沉稳的热意。
他有些卡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茬,半晌才说出两个干巴巴的字:“谢谢。”
眼帘微微下落,他有些无措地想,薄听渊为什么今晚这样深深地看着自己?酒喝多了?
鼻翼轻微地嗅了嗅,温辞书已经没有感受到任何残留的酒味。
薄听渊的手指抚开滑落的长发,慢条斯理地理到单薄的后肩去。
【今晚几个朋友小聚,送别一个朋友,他们多喝了点。】
低缓性感的嗓音混合着湿热的气息,让温辞书落在他肩上的视线微动。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酒”的事情?
温辞书转念一想,他破天荒地愿意张嘴解释,那自己肯定不能叫他的话落空,轻轻地点了下头,温声道:“嗯,你身体也……”
他差点咬住舌头,临时换话,语无伦次,“我是说,你身体虽然很好,可是也不能又熬夜又喝酒。毕竟……毕竟一鸣还小呢,才九岁,不能……不是,我的意思是……”
他都被自己说蒙了,慌张地刹那抬起脸,对上了近在眼前的双眸。
又是这样,静谧无声地看着自己。
要不是那副无框眼镜总是折射出冰冷的光斑,温辞书就要以为他是在直勾勾地引诱自己犯罪。
他纤细的长指下意识地握紧了被子,受不了地再次垂下眼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希望你健康。我们……我们可以一起看着一鸣长大成人,甚至结婚。”
这是第一次,薄听渊听他说这些话,也是他心里的话。
他落在一侧的手掌正准备搭上温辞书的薄肩时,却见他忽然盯着自己的脖颈。
温辞书的视线带着几分好奇地看着他睡衣衣襟下方,若隐若现的项链。
铂金材质的链子,被衣服藏得很好。
或者说,是薄听渊总是将睡衣穿得极为板正,以至于温辞书以前没注意过他居然戴了项链。
链子是自然垂落,下面应该还有一个挂坠。
鬼使神差的,温辞书想到那枚“消失的婚戒”,本能地伸出手试图去扒开睡衣试图看个分明。
但抬起的手腕一热,被宽大的手掌包裹住。
温辞书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在干嘛。
不会被误会是要扒他衣服吧?
“额。”
薄听渊极为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腕将手放进被子里,再往后退开,把被子拉上来盖好:“早点睡。”
温辞书心道,这哑巴其实会说话,比方刚才“喝酒”的事情。
可能需要别人问?
他靠在枕头上,仰头看着站起身准备回房间的男人,开门见山:“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婚戒?”
说完,他清晰地看到薄听渊的镜片微微闪烁过一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