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书坐在单人沙发里,两侧分别站着薄听渊和薄一鸣。

中西医两位医生把脉、问诊。

温辞书的胃一向是精细养着的,除非他故意不吃东西、生生饿自己,一般情况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薄一鸣很是紧张,深觉是昨天自己烤肉的问题。

他不等医生伯伯问昨天吃了什么,便一股脑倒豆子似的说清楚。

不等温辞书想开口,薄听渊手掌搭在儿子的肩膀揉了揉:“一鸣,不是你的问题。”

温辞书也对小猴子点点头,温声细语地说:“一鸣不着急啊,不是烤肉不好。”

“唔。”

薄一鸣瘪瘪嘴,声音闷闷的的。

他往大爸爸身侧靠了靠,像是在寻找一个有力可靠的主心骨,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直关切着小爸爸。

温辞书鲜少见他做出这个委屈难过的表情,应该是真的很担心。

两位医生轻声对话一番,最后由林医生说:“应该是吃饭的时候进了凉风,加上吃得稍微比平常多一点,动得又少,没消化就休息所导致。”

由于温辞书一直在服用心脏病类的药物,这次还是由林医生开温和调理的汤药。

林医生还联系医院及时送来一个可以暖胃的外用药包,请温辞书贴在胸膛处暖着。

等待时,温辞书拉过小猴子的手捏了捏:“好了,爸爸真的没事。你去把早餐吃完,不然也可能会不舒服哦。”

薄一鸣听着小爸爸温温柔柔的话语,正要说“不”。

薄听渊适时道:“徐叔,你陪一鸣过去。”

薄一鸣嘟嘟嘴,不情不愿地松开小爸爸的手。

“大爸爸,那你要照顾好小爸爸哦。”

“嗯。”薄听渊揉了下儿子头发,“去吧。”

薄一鸣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小客厅安静下来,林医生跟钟姨去厨房,准备熬个药膳小米粥。

温辞书正要开口让薄听渊去忙自己的,结果被他抱着起身。

薄听渊坐进沙发里,将人稳稳当当地抱在腿上。

他的眼眸扫过这张脸,倒没有明显的病容,皱起的浓眉才稍稍缓和,语重心长地道:“以后不舒服要第一时间说。”

虽然他神色严肃,一般人若是不了解他,还以为是在责备。

温辞书瞧着周围没人,侧脸往他胸膛贴过去,声音轻轻弱弱:“不可以凶我啊。”

薄听渊搂着他的手掌抚开他鬓角黑色的长发,拇指捏了捏圆润如珍珠般的耳垂。

温辞书侧了一下脸庞,脸埋在他胸口。

没多久,钟姨进来送药包,说是林医生今天会继续留在大宅,有需要就立刻过来。

薄听渊接住后,试了试温度适宜,才轻轻贴近温辞书的胸口,慢慢地推揉。

温辞书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没动。

薄听渊让钟姨拿了一块薄毯子来,裹住温辞书。

温辞书轻轻地拉扯毯子边缘,盖在他肩膀处。

两人视线交汇时,他轻声道:“别担心。”

薄听渊的手一直推拿着药包,缓缓地碾揉过温辞书的胃部。他垂眸细细瞧着怀里人的眉宇、眼眸、鼻梁、脸颊,乃至于唇瓣,比医院最精密的仪器都更严谨地做一番检查。

此刻这样抱在怀里半点分量都没有,薄听渊都怀疑就这短短一晚上的功夫,这张脸就生生小了一圈,皮肤就苍白几度。

薄听渊越细致地看,他眼睛里的温辞书就越是病恹恹的,如同周身萦绕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他天生如狼一般敏锐的嗅觉,在温辞书的病况上展现得显得尤为明显。

他突然想起九年来,做过的无数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