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师长不是从这儿经过去江源头,而是打江源头回来路过这儿,他撒谎了。
如果不是师长告诉他,他差点真以为自己被洪水冲走后宋恩礼跟着他跳水以及阿五的事就如她所说的那么简单。
现在看来,或许他在洪水中身受重伤还能把宋恩礼救上岸并自救这事也值得重新考量。
虽然他还是那么跟师长说的,并且师长也以这为说辞下的封口令,但他不踏实,许久未现的不安再次涌现,尤其这事因为副师长的干预已经影响到了结婚申请报告。
“结婚的事,先缓缓吧。”萧和平想起师长临走前拍着他肩膀说的话心里就一阵阵犯堵。
说到底,还是他自作自受。
宋恩礼很快跟护士确定了萧和平的话,师长的确带着医生来看望过萧和平,医院和县里的一些领导都在,并且萧和平的腿和头上的伤也确实没啥大问题,在医院养着最好,不过要回家也行,定期来做复查就成。
这要是回家了,再出门得何年马月?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宋恩礼跑回去跟萧和平商量,“我看咱还是后天再回去吧,刚才买西瓜的时候听说后天早上副食品商店供应猪肉呢,明儿晚上我得早点去排队,也好买点猪肉筒骨啥的回家给你补补。”
萧和平就怕她问起结婚报告的事他不好回答,别的自然是满口答应。
不过他不放心宋恩礼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去排队,千叮万嘱一定要注意安全,宋恩礼再三保证,“请首长放心!”
媳妇乖乖巧巧的,萧和平真不愿往不好的地方去想,哪怕再邪性那也是他媳妇。
他认定的,坚决不改。
萧和平打发了宋恩礼下楼给他打午饭,自己跟护士要来纸笔给盛利写信……
结果宋恩礼下楼吧,又亲眼目睹了个大笑话。
陈招娣从自己牙缝里省出大半个馍馍和油条回去“孝敬”她爹娘,非但没有讨到半句好,反而挨了顿胖揍。
吴三妹觉得她是自己吃饱了才把剩下的拿回来,脱下千层底在她身上抽出好几道红印子后才恨恨的穿回去,三两口吞了油条和馍馍,用病历单叠的小勺子从麦乳精罐子里舀出一勺倒在她从家里带来的那只豁口土碗里,“去给你爹冲碗这玩意儿去,下回再敢在外面偷吃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陈招娣被打习惯了,除了抹眼泪还是抹眼泪,不过她看她娘平时给自己喝时都放两勺,就问要不要再多搁一勺,结果又换来一通臭骂,闹得病房里鸡犬不宁。
几个病人家属实在忍无可忍,就一起去护士那儿投诉他们一家子影响别人休息,要求让他们搬出去。
后来人护士去找吴三妹说,吴三妹又以护士欺负贫下老农为由躺地上撒泼打滚……
宋恩礼瞧着陈招娣脸上顶着俩鞋印子缩在边上那样儿肚里就窝火。
好心好意给她买吃的就是怕她饿死,结果她倒好,宁可自己挨饿也要先喂饱她娘,还她娘的挨顿揍,也不知道咋想的。
她扭头便走,权当自己没看见。
反正口粮也要喂了狗,还不如省点钱还能多收俩官窑汝窑的碗,要说这陈招娣也是有意思。
明明看到宋恩礼生气的走了,第二天居然还好意思找上三楼去,估计是觉着宋恩礼还能看在她饿肚子的份上给她买吃的。
不过她学聪明了,知道三楼的护士不待见她,就蹲在二楼跟三楼的楼梯拐角等。
果不其然,宋恩礼拿着饭盒下楼打早饭,一眼就瞧见了。
“红旗。”陈招娣怯怯的挡在她面前,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宋恩礼没理她,侧身从她身边擦过。
宋恩礼用两个馒头一个油条证明了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