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笑天扑过来，伸手环住了柳听云的肩膀，这才勉强撑住了身体。

听云……？柳听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对面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方才……他唤她什么……？而刚刚那种熟悉的温暖感……又是什么？！

“谢谢你。”笑天微微颔首。

“不用。”山崎道，眼眸瞥向柳听云，又忽地转开。

“姐姐，小心你的肚子。”笑天皱起眉，扶起柳听云的身体。

“无碍。”柳听云摇摇头，继而想起什么，目光冷冽起来：“是莫水悠做的么？”

“……”笑天愣了愣，点头：“是。”

抓住裙裾的手不由得收紧，柳听云掩面：“……够了。”

“……对不起，姐姐。”笑天咬唇。

“够了……天儿，我受够了……就按照你说的，我明日就启程离开。”柳听云按住肚子，单手撑着站起。

“姐姐……去哪？！”

“柳家。”

柳听云抬起头，正好对上山崎的眼，心狠狠一颤，她别开眼，转身欲走。

“姐姐……”笑天定伫在原地，却只能任由那粉色的身影淡淡离去。

“等一下。”山崎忽然开口道。

柳听云证住，飞速回过头，冷汗顺着鬓角缓缓流下。

“既然来了，你们就一起去领尸首吧。”山崎并没有望她。

“尸首……？”

“对，柳门主同另外两位弟子的尸首正安放在城外，请两位随我来。”山崎走到门口，恭敬道。

心绪（4）

夜已入深，朝歌城的大街上俨然一片凄凉。

几名浅笑低语的男女慌张着跑开，偶有几个还在收拾摊位的商贩顶着烛火忙碌。

头顶上一串串相连的花灯更是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大部分的都已经陨灭，唯剩几个闪烁微弱火光的花灯仍在风中摇曳不停。

地上一片狼藉，破损的花灯，掉落的蔬果，还有稍许女子的手绢，都被人群践踏得糟蹋不已。

拢了拢身上的风衣，笑天抿起唇，又将风衣脱下，盖在柳听云的肩上。

柳听云一愣，随即拗执的将其推开：“我无妨。”

“谁给你盖了？”笑天瞪她：“我是给未来的外甥女盖的。”

“你……”柳听云失笑道：“你又何知一定是女儿？”

“嘿嘿。”笑天笑起来，伸手挽住了柳听云的胳膊：“我猜的。”

“天儿你……”柳听云无奈的摇摇头，反手牵住了笑天的手，忽地惊道：“天……你的手都快结成冰了！”

“哪有这么夸张。”笑天皱眉。

“赶紧……快穿回衣裳！！”柳听云急了，硬是将风衣又盖回了笑天的身上，随后又摸了摸她的脸，更惊了：“天儿你……！！”

手指一片刺骨的冰凉，这孩子究竟是冻成什么样了？现在不是夏天吗？！

柳听云慌慌张张的四处张望，最后眼光停留在了跟在她们身后的孤凤身上。

虽说被水洗了半天，可眼中依旧是疼的骇人。

孤凤揉着红肿的双眼，眯眼保持着同前面二人的距离。

一种异常灼热的视线直直打来，孤凤一惊，抬头望去，却见柳听云看着他，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

“……”随着她的眸子转了转，孤凤回神，看向她身旁的人儿。

笑天低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垂在身后，衬托在洁尘不染的白衣上，消瘦的身体……微微瑟抖。

她很冷……？孤凤眨眨眼，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这个笨蛋！！柳听云的眼刀再次刮来，似是要将他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