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转身奔到雪地里，又继续捏雪球，似乎是准备再砸几次玩玩。

可惜他还未付之行动，一道清亮的女音便从后方响起。

“臻儿，你可是又偷溜出去玩了？”

边说着，一抹艳丽的身影从林中缓缓走出。

两道柳叶眉，杏眼粉腮，唇红齿白，那女子绾了垂云髻，衣着彩锦，袖口和衣领处纷纷用上好的狐毛点缀，连脚下白靴也绣了紫黑色的梅花。女子每走一步，那云髻上的金莲凤钗便闪闪发亮一次，盈盈秀步中，体态更是雍容华贵，相当美艳。

那女子只是低头看着蹲在地上捏雪球的男娃娃，眼中透露出浓浓的爱怜，只是朱唇一勾，故作出怪罪的模样，嗔骂道：“你看看，你的小手都快冻成什么样了？快，赶紧给娘看看。”

说罢，便俯下身，粉色的裙角积聚在雪地上，拖过男娃娃的小手仔细查看起来：“你瞧瞧，这手红的，只怕没冬孢子了。还是赶紧随娘回去，娘给你涂涂雪花膏，好不好？”

谁知那唤作臻儿的男娃娃把嘴一撇，用冻红了的小手指向笑天，满脸委屈地道：“臻儿不要回去，臻儿要和这个姐姐玩掷雪球，这个姐姐傻乎乎的，臻儿扔她雪球也没反应，臻儿要继续砸她。”

听臻儿这么一说，那女子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眼瞥见笑天头发的雪水，脸色一变，忙不好意思地真起身掏出手帕，一边朝笑天走去道：“真不好意思，臻儿他实在是太顽皮了，竟然……”

话语卡在了喉咙里，那女子走到一半，看见笑天的脸，面色瞬间惨白，僵硬住了动作。

原来走近了，才看清这个女子的面容，同自己的有多么的相似。

笑天立在雪地中，任寒风吹开额上的刘海，一双清冷如水的眸子淡淡看向离自己不足一米的女子，眉头甚至都来不及皱一下，便觉得心痛。

寿宴（4）

定是自己又病发了，不然心里怎么怎么会这么难过？

努力不使自己的身子颤抖，笑天莞尔一笑，如初春里的柔波，清澈柔亮，她伸手接过女子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发上的水渍，淡淡地道：“没关系，小孩子都喜欢玩闹。”

擦干净了，却见那女子的表情变了又变，苍白的面容似乎一下子就会被风吹倒，笑天轻轻一笑，又将帕子递给了她，欠身恭敬的道：“如果笑天没猜错，您一定是名满天下的华夫人，对么。”

华夫人浑身一颤，僵硬的将手帕收起，眼眸却未从笑天的身上移过，她吞了吞唾沫，贝齿咬在娇嫩的下唇上，艰难地道：“你，你是郁芳……？”

是她，真的是她？！华夫人的眼眸越睁越大，她用手用力指向笑天的脸，全身已经哆嗦城了一团：“郁芳，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怎么……不，不对，你说你叫笑天……？不不不，你和她长的那么像……你你你……你究竟是谁？！”

笑天微微一笑，清丽的面容化为春风，徐徐荡漾：“华夫人怕是认错人了，我叫若笑天，不是夫人口中提到的什么郁芳。”

华夫人一愣。

看着脸色蜡黄的娘亲，一旁的臻儿也吓傻了，他睁着双圆滚滚的眼睛，眼睛里已经雾上了一层泪花，撇嘴地哭喊：“娘亲”

而与此同时，远处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噼里啪啦不停地作响，随着鞭炮声飞上天际的，还有璀璨的炮竹，咻地一声窜入天空，轰的炸开，化作富贵的芙蓉、艳丽的盛菊，妖娆的月季……开得让人眼花缭乱，绚丽之极。

那轰鸣的炮竹声掩盖了臻儿的哭闹声，臻儿卯足了劲摇着娘亲的衣袖，那华夫人却依旧愣在原地，满脸震惊。

过了许久，才被吵闹声惊醒，华夫人皱了皱眉毛，反应过来，紧缩云眉，试探地道：“你叫若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