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自己的边界感。

因为知道她跟自己只是协议，因为觉得她会离开他，觉得

或许自己留不住他，未来的某天，她的手指上可能要戴别人的婚戒，所以，连戒指，都是很讲究地买的情侣款。

那天姜吟回去后就问了顾时缊。

为什么当初不给她亲手戴戒指，为什么要选情侣款，为什么…要在里面用德语写我爱你。

毕竟，他也不是在德国留的学。

顾时缊当时的语气像是玩笑，倒是坦诚：“我担心你不喜欢，不想让我戴。”

虽然有结婚证，但他始终没有觉得，自己真的是她认可的丈夫。

“至于为什么选德语。”

“你知道吗？德语中的Ich liebe dich，和dich liebe ich，都是我爱你的意思。”

“主语不管是你在先，还是我在先。”

“句意只受动词的形式影响。”

他想表达的，不过是

无论如何，她爱与不爱，他都会爱她。

今天。

顾时缊将她手上这枚戒指取了下来，亲手打开了序号为七的盒子，那闪闪发光的蓝色宝石耀眼非凡。

迟到的求婚。

永远不晚的爱意。

他在这安静又浪漫的氛围下，拿出戒指，牵着她的手，轻柔着声音，问她。

“那么，姜吟女士，是否愿意，嫁给我？”

姜吟的回答也是轻的。

“我愿意。”

…

“所以前面这六枚戒指是什么啊？”

姜吟实在好奇。

-“嗯，第一只是七年前我编好的，学了很久，费了很多材料，身上实在没有多的钱给你买戒指。”

-“七年前？我才十七岁欸！！”

“那怎么办？我喜欢你的时候，你甚至可能才七岁？”

“你…”

顾时缊笑笑，跟她继续解释：“第二只是去店里打的。”

“手艺有待提升！”姜吟轻哼，“多多练习，下次我们一起去打新的…我肯定比你做得好看！”

“第三年，我稍微有一点点钱了，攒起来给你买了戒指。”

“有一点点钱？”姜吟捏了他一把，“明明就没什么钱，少骗人了，我现在可没有那么好骗了！”

顾时缊过得怎么样，她很清楚。

“嗯，但总归要买给你的。”他说。

“你就没想过，我需不需要吗？万一你送不出来…这些，都是浪费了。”

顾时缊摇头，说：“没考虑那么多。”

他稍微停顿了会儿，难得轻轻叹了口气，告诉她。

“如果不做这件事，我不知道要怎么活着回来，难道一定要你喜欢我，我才能喜欢你吗？”

姜吟忽然又眼睛一酸。

顾时缊不太喜欢跟她说以前经历的苦难，偶尔提起，也是以那种都过去了的语气。

他们对对方的喜欢有些不同。

她自私地想要得到，如果得不到，就遗忘，但顾时缊与她相反，他的喜欢是包容的。

顾时缊的字典里，没有遗忘这两个字。

他只会，把爱她这件事，当做人生的必须。

顾时缊明明可以用这些钱，去改善当初的生活，但他偏要给她买戒指，自己在地下室啃干面包。

也要给小公主买漂亮的衣服，给她准备好那枚根本就送不出去的戒指。

每一年，他都会力所能及地买一枚戒指，7枚戒指，从草编到高定。

那是他独自爱她的七年。

也是他坚定不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