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姜吟微微抬了抬下巴, “我十七岁生日那天,你没能来,真正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他当时跟她说因为比赛错过, 她竟然就信了, 现在想想, 根本不可能那么简单啊。
顾时缊舔了舔唇。
虽在这件事上再三犹豫,却也只能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
七年前的那个夏天,比过往的每一年都要更闷热一些。
气象台播报,说今年会是个炎夏。
顾时缊看着那张竞赛的“决赛门票”, 时间是在5.24日,他又低头看向窗外。
明媚的少女穿着一条鹅黄色的短裙路过。
这比赛,本就不是他想去的。
不去了。
他还是更想, 去给她过生日。
最近她总是躲着他, 不像以前那般黏人了, 顾时缊想起来,他们上次吵架,他还没有解释过。
小姑娘大概是赌气,不想理他。
但顾时缊也怀疑过,啊,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些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让他觉得烦躁,一贯的冷静自持,早就已经丢在脑后。
顾时缊起身下了楼,准备去追她,也准备,将手上的这张决赛入场券给扔掉。
刚下楼。
顾时缊的手上还捏着那张入场券,一辆迈巴赫缓缓停在门口,随后,跟他眉眼几分像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顾新山看着顾时缊,上下打量了他很久,又看向顾时缊打算去的方向。
“哦?”顾新山嘲讽地笑了,“想找她?”
十九岁的顾时缊还没有学会隐藏自己的少年心事,总是被顾新山这种老油条一眼看穿。
“姜吟是希旺集团的千金,家中往上三代都是富商,家族底蕴深厚到常人都不敢想。”
顾新山的语气很淡,但字字珠玑,跟顾时缊强调。
告诉他,要看清自己的身份。
“你呢?不过是一个贱种。”顾新山说着话时,甚至没有给顾时缊一个正眼,“你凭什么觉得自己配得上她呢?”
顾新山将顾时缊接回来的这些年,其实根本就没有承认过他,在顾新山心中…
顾时缊就算跟他几分像,也只是偶然。
顾时缊一定一定,不是他的儿子,一定是那个女人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
他们从未相爱过。
所以自己现在对顾时缊不好,情有所原。
他已经对顾时缊够好了。
给他吃,给他穿,给他提供可以住的地方。
可是顾时缊,怎么可以喜欢她呢?
他这样的人,配吗?
他配得到姜吟那样的人的爱,他配得到幸福吗?
十九岁的顾时缊在顾新山的目光和话语中低下了头,可顾新山觉得这还不够。
“怎么,你不想去比赛?”
“可以啊,不参加比赛,你就什么都没有了,顾时缊,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到底要拿什么,去喜欢她呢?”
顾时缊攥紧了拳头。
不行,不可以扔掉。
他要证明。
证明给顾新山看,证明给全世界看,他顾时缊,不是废物。
十九岁的少年,根本经不起一点激将法。
在这无止境的贬低中,他必须爬到无人可及的位置,来证明自己。
比赛下午开始。
他拿到冠军后,一定还有时间回来。
可是。
那天,比赛结束后,顾时缊打开储物柜,发现里面什么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