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湘娘把方溪和之之拿过来一起并着说:“真是好啊,我们家有福,得了两个好孩子。都是娘的心头好~”
等后厨的事忙完,之之就被方溪推着进了偏房,偏房里已经布置一新,喜字绸花,红烛香薰备着,方溪给之之烧了一浴桶,加了香附子和含笑一起,里里外外都给人擦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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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宋禹州看着宋禹程和祝词先生说着婚宴章程,都觉得自己和方溪成亲恍若昨日。等两人把火盆马鞍放好,堂内流程过一遍,就辞了祝词先生到前院喝酒。
宋禹州拿了个木盒出来放在了桌上,宋禹程问他:“这是什么?”
宋禹州边抿了一口酒回应他:“你方哥挑的新婚礼物。”
宋禹程将礼物打开是一对玉扳指,白玉无瑕,雕刻流畅细致,温润平滑,他笑了笑说:“方哥有心了,那哥你的呢?”
宋禹州拿着酒杯的手微滞,理所当然地说:“我和阿溪自然是送一份,哪还有我单独送你的?”
宋禹程:“没有就没有吧,但是哥,我、我有些慌,你成亲的时候,慌吗?”
宋禹州:“要慌什么?”
宋禹程:“我说不明白,心里跟打鼓似的,总想着这事。”
宋禹州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生睡着去,明天有你忙活的。”说完就要走了,哪知人突然转回头问宋禹程:“你今日回来还不曾去过后院?”
宋禹程:“不曾啊。”
“看看去吧。”宋禹州给他留了背影兀自去了。
宋禹程心里不知为何还是慌,想着去后院看看随便走动一下,一去便看见了后院新土翻起,多了两棵拔地而起两棵李子树,都生得有三丈高,可以看见枝叶有折损处,但依然是亭亭如盖,青郁茂盛。
小时候在山北的家里,后院就有两棵李子树,年年挂果又大又满,岁岁丰收人人喜爱,宋禹程每年最喜欢问家里人李子可否摘了,心急得很,闹灾荒那两年,万物枯朽,营生艰难,李子树也死了。他爹第一次对他下狠手打就是宋禹程缠着问他这李子树为何不挂果了。
他爹打了他一次,打过之后接着打他自己,说其实是怪爹没用,怪不得小二。从那之后宋禹程再也没有吃过李子,家里人拿过来从来都是笑着回避,说自己已经不爱吃了,不想这件事却被他哥记在了心里。
他摸了摸李子树的叶子,轻柔湿润,带着晚间的露水,指腹都被浸湿了。
不想这个时候有人从身后过来,栀子香略过,他想回头被人捂住了眼,宋禹程笑着回应:“之之,新婚前夜,我们不可相见。”
之之把头从后面靠在宋禹程肩膀上,声音清润又带了慵懒:“我没让你见我呢。”
宋禹程任他捂着自己,侧了头用侧脸蹭他的发顶说:“之之,我原本是心慌难耐的,如今站这树下倒是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