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却是懂的,他看得再清楚不过。

他是无人在意的实验体后代,蒙在鼓里,小丑一样挣扎反抗,心如坚冰,却又向往温暖,飞蛾扑火一样可笑愚蠢。

他在这世上甚至没有一个真实的身份,现在更是成了货真价实的黑户,或许颠沛流离是他的宿命。

“魏尔得。”

“我在。”

谢瑜望着自己冷灰色的眼睛,这样的眼瞳很少见,太缺乏生气,他自己都觉得冷,好像只有极致的疯狂才能撼动里头的漠然。

“你觉得我是什么?”他又问了这个问题。

这一次,魏尔得很认真的回答他:“你是谢瑜。”

“你一直做得很好,只是没有人发自真心的肯定过你。人本不是为别人而活,你不需要别人的肯定,这没错,但人性啊,是很庸俗的,你还年轻,历经千帆之前,由衷的赞许和尊重都是你应得的。”

谢瑜垂下眼睫,心底的一个疑惑在这一刻明朗起来。

他一直不理解自己,明明那般痛恨伤害过他的魏尔得,但却又控制不住的想念记挂。

为什么?是贱吗?

不,是因为在魏尔得眼里,他一直是谢瑜,哪怕是伤害,他也抗拒不了坏蛋给予的纯澈的喜爱,只有他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优秀的、完整的人去追逐,哪怕方式残暴,谢瑜也会被深渊内里扭曲的爱意吸引。

他就是犯贱。

谢瑜触摸镜面上残缺不全的自己,看了片刻,眼睛发酸,这时却感受到身后的魏尔得轻手轻脚的抱着他继续律动起来,丝丝快慰如附骨之疽沿着尾椎骨爬上脊柱。

这混蛋!

他猛的砸出一拳:“把镜面关掉!老子不想看自己被你操哭的糗样!”

关当然是不可能关滴。

魏尔得摸透了谢瑜的秉性,知道嘴硬心软的小朋友根本抵不过自己的死皮赖脸,不仅抱着谢瑜在镜子前面做了一晚,在第二晚、第三晚……之后同居的第N晚里,他还哄着谢瑜配合自己尝试遍了特意带来的一行李箱玩具,情趣内衣都换了好几十套。

谢瑜被肏得酥麻入骨,真不知道魏尔得那个不大的行李箱是怎么装下这么多五花八门的床上用品。

小蘑菇深藏功与名。

时过二十余天,谢瑜的发热期早就结束,两个人谁都没提分开,每天依旧是形影不离的同吃同住。

星舰的窗景在水乳交融的缠绵悱恻里逐渐变换,星空之中间或漂浮过若干散碎的陨石,密度渐高,如同船只驶入布满暗礁的河道。

这天,刚标记没几个月,好不容易才解除芥蒂,正是蜜里调油的两个人正窝在一起看老电影,突然感受到星舰船体传来剧烈震动,随机警报响彻船舱。

“遇袭!遇袭!遭受不明舰船袭击!请各位乘客待在舱内不要外出,保持镇定……哔”

后面的播报没有说完,就被干扰强行切断了,随之广播里响起一个粗犷陌生的声音。

“喂?喂?”

两声试音之后,那人语调昂扬的说道:“嗨~各位女士先生们旅途愉快,我是九头蛇星盗团的海森堡船长,冒昧造访贵舰,想跟各位做个买卖。”

海森堡船长说话的背景音,是嘈杂混乱的主控室,被星盗们用枪顶着脑门的船长和船员们正在惊慌恐惧的求饶,其间夹杂拳肉相交的暴力打击声。

海森堡船长透过监控器看着各个船客惊悚骇然的反应,满意说道:“各位不必惊慌,也大可不必报警,距离此坐标最近的驻军想要抵达,马力全开也至少要走一个月。不过,某人盗亦有道,只谋财,不害命。普通舱里的蝇头小利我也不去锱铢计较,只拿你们星舰上一半的能量源和头等舱的财物就走。在此期间,你们最好乖乖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