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想,这是何等可怕的对手,她从未见过武功强到这个地步的人。
面对这样一个让人绝望的强敌,哪怕有一丝机会,也值得用命去搏一搏。若她今日当真死在此处,那自然是最坏的情况,但也是最好的情况。闻楹最好被激怒一剑杀了她,这样,今夜的事就永远说不清了。
连着两辈子,盛无崖的武功都练得一骑绝尘,大大超过了江湖平均线。武功高了,便可以一力降十会,无视大多数阴谋算计。当然,她站在高处太久,也有坏处,那就是容易忽视普通人的手腕,尤其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惯用的手腕。
“闻姑娘与白公子无冤无仇,没道理下此狠手。”杨无邪又说:“雷姑娘,请恕在下无礼,按姑娘所言,白二楼主应当是救您脱厄的恩人。闻姑娘既然是把他当成贼人才动的手,这一路您就没解释两句么?您就没有将前因后果说明白么?您就看着二楼主被这样绑回来么?”
雷纯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不会武功,所以要靠惊神指才能认出白公子的身份。闻姑娘身手那样好,想来耳力眼力,都不同于常人吧?所以……我也想不明白,闻姑娘此举的真意……”
这话针对的是杨无邪那句“闻楹是把白愁飞误认为贼子才动了手”。
“至于解释……”雷纯抬起头,看向了温柔和唐宝牛:“温少侠和唐公子作为金风细雨楼的帮众,当时也是闻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并未多问一句。我一个外人,怎好过问贵帮的内务?”
这句话的意思是,白愁飞就算是她的恩人,她一个不明真相的弱女子,也不好在温柔、唐宝牛都不出头的情况下强出头。毕竟,那可是闻楹。
杨无邪没有问温柔和唐宝牛为什么沉默了一路,因为他若是自己碰上这事,大概率也是闻姑娘说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会多问一句。究其原因,全因他毫无保留地信任闻楹。而温、唐二人,就算对那位少女不够信任,以闻楹在风雨楼超然的地位,他们俩也不会质疑违抗对方的吩咐。
“所以,为什么?”王小时思及自己的武功,也不至于会被夜色所迷,误伤的推测被排除后,就只剩下闻楹故意伤人这个可能。所以,她总得问一句:“为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只因白愁飞对雷姑娘无礼。”盛无崖站在雪中淡淡道。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变成了闻楹和雷纯各执一词。既然是各执一词,就总有一方在说谎。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要相信谁,就非常唯心了。
杨无邪快速地在脑中梳理了一下这件事带来的后果。若闻楹所言为真,那白愁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绝不可留在楼中。与此同时,雷纯包藏祸心,所图甚大。若雷纯所言为真,就变成了闻楹仗着武功高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堂堂一个风雨楼二楼主,说阉就阉了,说废就废了,一点余地都不留。
而苏梦枕作为金风细雨楼的楼主,若偏信雷纯,就会得罪闻楹这样的强助,自断臂膀;若偏信闻楹,在他人眼里就成了在当今第一高手面前不顾兄弟死活的软骨头,难以服众。
无论他偏信谁,风雨楼都必将分裂,苏梦枕的威信也将大打折扣。毕竟眼下众人,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拥趸,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人。
苏梦枕要如何表态?
大雪中,那位青年公子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仍在打量少女已经藏起来的双手。
而盛无崖则在思考,她仅存的那一剑,要用在何处。
如今,她只剩下一剑的余力,不出这一剑,闻楹仍是引来天雷的超一流高手。出了这一剑,她十有八九会露出颓势被人瞧出破绽。所以,她得好好想清楚,这一剑该用在哪里。白愁飞固然该死,但雷纯肯定不是为了好玩才出尔反尔。
就在这时,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