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风轻雾薄、流莺声新。与过去相比,这条窄道上的机关陷阱变得更加复杂了,盛无崖一边走一边品评,心想徒子徒孙们果然都大有长进,没有白白荒废岁月。
窄道尽头,是一块盛无崖昔年开荒时亲手掏出来的大石头,上面刻着“稷菽宫”三个字。这块石头显然被人好生打理过,周边不似过去那样荒草丛生,而是花影叠叠,芳华有秩。此时恰逢正午,日头走到了最高处,矮墙上的各色蔷薇开出了大片大片的花毯,在强烈的阳光下灿烂得仿佛要灼伤人的眼睛。盛无崖站在日光里也不觉得热,光洁无暇的皮肤和身上的白衣融为一体,整个人都在隐隐生光。
与过去相比,稷菽宫如今的规模已经很大了,房舍延绵不绝,颇为恢弘。也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她一路走来也没碰到什么人,只有各类繁盛的花草,在盛夏的蝉鸣里勃发着无穷无尽的生机。盛无崖沿着记忆里的路线朝自己曾经居住过的石屋走去,发现这条小径两畔种满了垂丝海棠。海棠尽头,多出来了一个小院,她的石屋就在院中,屋前有她喜欢的秋兰白芷、小池锦鲤,屋后是一片幽深的竹海。
小院的石墙并不高,上面爬满了薜荔与女萝。一个中年美妇人拿着剪刀修剪着这些香草的枯枝败叶,完全没有注意到旁人的到来。盛无崖停下脚步,隔墙唤了声“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