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这次北去,除了负责宣抚处置使安危的步卒,还带了大量失去土地的汉民。与此同时,也有一大波金民和他们的皇室宗亲一道,被盛无崖打包带到了东京。完颜氏的宗亲,统统被软禁在了汴梁,至于普通百姓,则被分散到各地垦田种地去了。
送走张浚后,年关将近,李小栀和陈小刀挑了个吉日成婚,热热闹闹地迎来了新年。李、陈二人无父无母,拜堂的时候,一个请来了自己的恩师做母亲,另一个则把昔日金风细雨楼的楼主请来,代替了“父亲”的位置。
李小栀这几年攒了不少军功,原本就有爵位。再加上她是九天玄女在人间的徒弟,赵佶知道这事后大手一挥,直接给她封了一个“玉清帝姬”的尊号,将她拔到了公主的高位。
对此,李小栀很不满,跟自家师父忿忿道:“当了帝姬是不是意味着我得叫他一声爹?”
这个“他”,指的是赵佶。
盛无崖笑得捶床,幸灾乐祸道:“应该不用吧……”
陈小刀这个军中的后起之秀,就因为这个原因一下子成了驸马都尉。他军中的同僚知道了,个个都来看好戏,不是,贺喜。心想,李将军平常就把陈都尉压得死,如今成了公主,陈都尉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天子御赐的玉清帝姬府因为这件婚事热闹了好几天。无论是朝中的文官还是军中的武将,争相赴宴。似韩世忠、岳飞这样有交情的人就算了,许多李小栀见都没见过的人也赶来攀附,搞得她一脸懵逼。还是陈小刀处事练达,周全备至地招待了那些客人,没有被人挑出一丝错处。
当天晚上,李小栀在洞房里大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人打着什么心思!一个个面上说得好听,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师父邪僻乱政天天盼她倒霉呢!”
“别气别气……”陈小刀又是倒水又是给新娘子捶肩,宽慰道:“别管他们打着什么心思,只要咱们在军中站稳脚跟了,那些人翻不出浪来。”
“哼!”李小栀冷哼一声,把牙齿磨得嘎吱作响。等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后,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今晚貌似是洞房花烛夜啊,她得跟新郎行周公之礼……
想到此处,许多年前那个雨天的记忆再次袭来,李小栀呼吸一窒,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僵着身子坐在喜床上一动不动,再不敢多看新郎一眼。
陈小刀给她捶完肩后,抱着被子往床角一滚,大喇喇道:“今天可把我累坏了!赶紧睡赶紧睡,我先睡了啊,明天还得早起……”
“……”
李小栀僵硬地点点头,等了好半天,终于等来了背后舒缓的呼吸声。她松了口气,悄悄地扯来另一床被子,蹑手蹑脚地蜷到与陈小刀相对的角落里去睡了。
幸亏床够大。
玉清帝姬的大婚结束后,陈小刀另开了一场筵,请金风细雨楼的旧人赏雪。众人在帝姬府的庭院里对雪饮酒,不擅饮酒的人要么涮锅子要么烤肉,细数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极为开怀。
盛无崖还是老样子,不吃东西只喝茶。苏梦枕便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给她烹茶。
颜鹤发和朱小腰虽未正式成婚,但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都腻歪得很,旁人根本插不进。唐宝牛还是到处吹嘘自己是“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宇内无双剑气长江(此处省略一万字)的玉面郎君唐巨侠宝牛先生”(注1),膈应得张炭想动手打他。
刀南神征战多年,如今在朝中的品级已经很高了,但一看到自家公子,还是像过去那样戍卫到了他身边。茶花和沃夫子带着自家小辈在院子里打雪仗,沃夫子终于练出了一门如影随形的腿法,笑眯眯地将一众小辈欺负得哭爹喊娘。
温柔还是老样子,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王小时身上。王小时不知是不是听进了闻楹的话,时常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