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澜心回到屋子里,穿了件厚实点的月光色长袍,系紧了腰带藏好了匕首,对阿卉说:“走吧。”
阿卉:“吕姐姐,你大白天的要跟咱们一块儿?出门啊?外面情况还?很复杂呢!”
来石府的日子不短了,虽然石如琢和吕澜心从未开口和谁单独说过她俩的过往,阿卉也没胆子问?,但偶尔能从她们对话的字里行间拼凑出一个?支离破碎的往昔。
吕澜心的眼睛不好,不用点卯的日子里一般都在睡觉,太?阳落山之后?她才会行动,昼伏夜出的她很少选择在昼时出门。
今日虽春寒料峭,但艳阳高?照,连阿卉这等眼睛正常的人看了会儿?天都被晃得难受,何况是吕澜心。
“嗯。”吕澜心对于阿卉的关?心就?一个?字回应,阿卉看得出来她是在担心石姐姐,也不再劝,很认真地跟她说:
“那出门之后?吕姐姐可得全程跟着我!不可胡乱走动!”
吕澜心:“……”
自从她及笄之后?,从来没人用这种对待小孩儿?的语气跟她说话。
阿卉似乎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太?像长辈,随即补充了一句:“走丢了的话我可没法跟石姐姐交待……”
吕澜心道:“快出发吧。”
阿卉将小黑一放,小黑稳稳落地,歪着脑袋盯着吕澜心的后?背突然喵喵叫起来。
吕澜心走了两步,没法忽略小黑莫名其?妙的撕心裂肺。她掉了个?头回来,拎着小黑的后?颈皮,给它拎到了院子里猫窝旁,往它饭盆子中放了好几块鱼干。
“吃,别嚎了。”
吕澜心站起来要走,发现平常见着肉就?吃得嗷呜嗷呜的小黑,此刻只?是翕动鼻翼,没吃,依旧看着吕澜心,眼眸竖成一根锋利的针,继续对着吕澜心叫唤。
吕澜心看了它一会儿?,摸了摸它的脑袋,坚定离开。
坐上?马车的时候,吕澜心突然想起来了。
午间她梦到了石如琢,梦到她俩在白鹿学院,她特意去找石如琢,石如琢跑过来喊她吕姐姐的那次。
也是她们孽缘的起点。
“吕姐姐……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用石头砸你。”
十五、六岁的石如琢带着年轻学子特有?的稚嫩,让吕澜心不忍对她大声说话。
吕澜心安抚她:“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才说了半句话,就?听石如琢继续说:“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呢?我这颗心、这辈子,都在仰光身上?,不可能改变的。你是多余的,你对谁而言都没必要存在。你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在梦里石如琢对她说这番话的时候,丝毫不强势,是用失落的语气讨要原本就?该属于她的东西。
只?有?在提及她对葛仰光的爱时,语气是笃定的,坚毅的,不可侵犯和撼动的。
.
云梯架上?了南城门,士兵飞一般顺着云梯攀上?城墙,与好不容易从吔摩教教众中间挤出一道豁口的禁军短兵相接。
城外撞击城门的声响越来越大,平日里需要好几个?人合力才能关?上?的厚重?城门,在剧烈的撞击中竟像一面薄薄的,随时都有?可能被撞裂的木板。
最?后?一批城卫浑身是伤,血和污物糊了满脸,但注意力高?度集中之下,全然没有?精力去顾及自己的伤。
面前是分不清是敌是友的叛军,身后?是身份亦不明的攻城大军。
十多人站成一条直线,前方?有?敌人杀来,便一鼓作气杀上?去。待暂得安宁,就?张开双臂手握着手,背抵着城门,用自己的躯体拧成博陵城门最?后?一道防线。
南门岌岌可危,而明江边上?的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