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这个原因,花绸对锦绣京师总是隐含憧憬,躲在马车里,偷么将帘子撩开条缝往外瞧。

只见两侧红墙绿瓦上光影扑朔,最终落在两扇泼绿大门前,院墙上半露风柳,巧遮金树。

这头下了车,是她娘奚缎云上前去扣的门,花绸只在石阶下等候,梳着乌蛮髻,不缀珠翠,生得玉容冰雪肌,一双杏眼骨碌将周遭顾盼一圈,下唇半藏着一颗小痣,仿佛戳破一脸娴静,涌出的一丁点儿烂漫。

趁门里还没来人,奚缎云退回几步,细声叮嘱,“绸袄,你大表哥如今任着户部侍郎,是有头有脸的大官人。到了他家里,万事要小心,切勿伤了亲戚情分。”

花绸正点头应着,倏见门缝里钻出个小厮,眼珠子在几人身上滚了一圈,“找谁的?”

奚缎云端丽地福了个身,“请问这里可是户部侍郎奚大人家的府邸?我们是扬州花家,上年写过信到贵府。”

小厮凝眉想一阵,陡地弯了腰,笑迎下来,“原来是姑奶奶与姑妈到了,姑奶奶信上不是说十八到?府里头还预备着十八那日到城外去接呢!”

说话间,摆手将几人请入门内,又朝另个看门的吩咐,“快去里头说一声儿,姑奶奶她们到了!”

春风已辞,时值流金烁石好天气,小厮引着三人往府里头进,走到一处黄香木花墙底下,再转由几个婆子引着往二门内走。

花绸一路谨慎抬眼,见各处馨花玉质,白莲结碧,妙石成趣,奇树成荫,荼蘼花漫天坠,扑地舞,一片玉霄云,处处皆是春。活脱脱一个锦绣窟窿,宜酒宜诗,宜情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