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奚缎云转个身背贴着他的胸膛,刚拽住他两条胳膊,他便泄了力气,将脑袋耷在她肩上,晕了过去。
他身上一沉,她的心险些吓得蹦出来,反倒不哭不乱了,咬断泪线,一步一步吃力地把他连背带拽地往床拖过去,此刻,她一身弱不禁风的骨头就在途经的一片晨光里,无比坚壮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单姑父差不多要死了~
79.夜飞鹊(五) ? ?
风敛日融, 窗上浓荫密匝,屋内药香熏阗,忙忙碌碌, 好几位大夫轮流诊脉,半晌开下药方, 嘱咐静养。煎药喂服后, 仍不见奚甯醒,急得家下人叹息顿足,烈火焚心。
这时节,奚缎云反不慌不乱, 坐在床前杌凳上吩咐, “你们都出去忙自己的去, 甯儿若醒了,自然告诉你们。丰年,若有官场上的人来探望, 谢过推去,不必带进来, 这时候什么天大的事都不如甯儿的病要紧,若有公事,叫他们等几日再来。”
丰年带着众人出去,满屋里就剩奚缎云红藕侍奉, 奚缎云索性捧着绣绷在床前做活计。期间喂了奚甯四五次水,到日晷西落,听见奚甯模模糊糊的呓语什么, 两人凑上去听, 隐隐绰绰听见喊:“提……奚提……”
奚缎云搁下绣绷,想了一圈没明白, 因问红藕:“奚家,有谁叫奚提的?”
“未曾听说过。”红藕瘪着嘴摇头,“或许不是个人呢,大约是说什么东西吧。总之好了,药喂下去,总算见动静了,保管一会儿就醒的。”
奚缎云久悬的心缓缓搁下,又耐着性子等一阵,到斜阳扑窗,奚甯果然把睫毛颤颤,慢慢睁了眼。喜得她险些蹦梁三尺,朝红藕连番喊:“醒了、甯儿醒了,快去倒盅水来!”
一扭头,扑簌簌眼泪直掉,又哭又笑,将奚甯从头望到脚,又由脚望回头,一时不知该碰哪里好。奚甯见她眼圈红红,泪珠涟涟,便要起身。
她忙搀他胳膊,背后垒起两个枕,“甯儿,还有哪里不痛快?胸口疼不疼?或是头晕不晕?”
泪珠吧嗒坠了一颗在奚甯眼皮上,烫得他心里阵阵酸楚,抬手抹她的脸,“不哭了不哭了,我倒觉得昏睡这一场,比先前痛快许多,我睡了多久?”
“从晨起到日落呢,先喝口水。”奚缎云忙把盅递在他嘴边,自己掣着袖口胡乱搽了脸,噗地笑起来,“不哭了,只是你不要哄我,真没何处不痛快?”
奚甯吃尽水,想一想,还是实话讲,“只是觉得胸膛还有些发闷,大概是躺得久了的缘故,你扶我起来,咱们到园中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