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心医院的医生,告诉他,陆延突然陷入了昏迷,出现了脑出血,得立即进行抢救手术,需要他立刻过来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等陆北屿签完手术同?意书?的时候,他脑海中忽然感觉一片的迷茫,站在走廊中,路过医生,他这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上前?询问陆延的情况怎么样。
“病人还在抢救,请家属在外面耐心等待一下。”
无论问谁,都是一样的回答。
直到这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他下意识以为是姜颂,接起来才发现是安萍。
她问陆延今天是不是手术,陆北屿问她怎么知?道?。
安萍那边沉默了一瞬,随后出声说?医生打电话?的时候,也给?她打了。
问她是不是陆延的妻子。
这话?一出,两人皆是沉默。
说?明当初陆延填紧急联系人的时候,都分?别只填了他俩。
安萍在电话?里笑了下,只说?了一句:“还挺讽刺的。”
她也没说?回来,只对陆北屿说?了一句好好照顾他就挂了电话?。
此刻走廊很安静,来来往往的都只有进出的护士和医生。
而抢救室的外面,家属只坐着他一人。
外面天色逐渐暗下来,将他映出来的影子逐渐拉长又?缩短。
陆北屿无比疲惫地?阖上了眼,等和安萍通过电话?,他才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是姜颂。
他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她在那边质问,陆北屿看着抢救室亮着的红灯,却没有办法说?出一句真正的解释,千言万语化在嘴边,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一声不吭的挂掉电话?,陆北屿就知?道?,姜颂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而姜颂在挂断电话?那会的确很生气?,胸脯都被气?的起伏起来,可却很快被越来越多的失望所掩盖。
要说?意外吗?
好像这样中途被放鸽子的约会,也不止一次发生了。
今天风有些大,姜颂从?店里出来,就算只剩下了一个人,她还是进了铭志中学。
在经过大门口的时候,她微微驻足,偏头看向旁边的墙,已经加高?了不少。
他们还在读高?中的时候,这个墙还很矮,尤其陆北屿总是踩着上课的点去翻墙。
要不是她那次也去,估计两个人都没有认识的机会了吧。
姜颂无声笑了下,摇了摇头,手放进风衣的兜里,抬腿走进了学校。
放了国庆假,现在的铭志中学很是安静。她一个人走过偌大的操场,然后走进教学楼,路过实验室。
她忽然想?到了那次停电她和陆北屿困在实验室里,他给?她做了一场瓶子里的流星雨。
看着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但眼角却慢慢湿了。
脚下步伐转换,迈进教学楼的走廊里,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穿着校服的自己在打扫卫生时,站在走廊里和陆北屿肆无忌惮的打闹,以及在经过教室的窗户时,她看向自己之前?的座位,又?回想?起自己之前?窝在座位上偷偷看着小说?,同?时琢磨着那本怎么追陆北屿的恋爱攻略的日子。
经过体育馆,空旷的篮球场,稍微走重一点都会出现回音,可姜颂转过身,看到的却是高?二?那年在人声鼎沸的篮球赛,她笨拙地?挤在人群中卖力地?高?举着自制的喇叭给?陆北屿喊着加油的模样。
那是十七岁的她。
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回忆,如?一直涨潮的海水,往她的心头不住地?涌着。
那个时候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抱着对爱情的全部渴望和幻想?,一心只想?着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