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先忙……”
话还没出口,他便见到小囝急匆匆地走远了。
陇州许多年都没有这样热闹过。
最开始是春汛,这个没什么好说的,每年都要来上这么一遭,只看朝廷的动向,选择怎样救灾罢了。先帝在时,往往根据下发的赈灾银两,修修堤坝,买点粮食,分给百姓们。
至于这些粮食够不够吃,堤坝够不够稳固……这些都不是他考虑的事。
今年新帝刚刚登基,经验不足,或许慌了神,下令送来了不少东西,什么水泥、土豆、红薯等,层出不穷,甚至减免了今年的税收,算是收拢了民心。
而后,为了堤坝,前后派遣了两波官员!
真是……不知所谓。
“大人,你真不怕他们查出那事来?”
身若弱柳的家奴乖巧地蹭过来,细心地为陇州的知州大人锤腿,疑虑地问道。
因着家奴自小在陇州长大,宝鸡县那事又闹得沸沸扬扬,此时听闻朝廷的官差过来,心有疑虑倒是很正常。
“我怕什么,上有知府,下有百姓,我不过是夹在其中的受气包!”那知州近日很是宠爱这位小奴,倒是很不屑地哼了一声,“那群县令难道真的不知道粮食从哪来的?为了不叫政绩难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知府大人也是,为了明年升迁,不愿意治下频频出现水患,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配合他,做个从犯咯。”那知州舒服地眯起眼,“我一个散州的知州,不过从五品,以后升迁无望,何苦来哉?”
“就算要说,主意那可都是知府大人提议的,我只是个从犯,这么多年,早就享受够了,要杀要剐都随他。”知州哼了一声,又道,“不提这些扫兴的。”
“前些日子,燕都传过来陛下大婚的消息,只是未经过选秀,直接定了临西王府的世子为后……没想到,陛下也是同道中人。”
那知州摸了摸家奴的下巴,语气无端风流:“嗨呀,要是让陛下见着我们乖乖,说不定立刻断了只娶一人的想法,要将你纳入后宫……”
“大人说笑了。”家奴呵呵一笑,强压着脾气,和这人虚与委蛇了半天,终于找到空档脱身,袅袅婷婷地出门。
因着知道他是近日大人的新宠,只是碍于夫人,暂时没留过夜,路上的仆人见了,都不敢造次,喊了他一声少爷,家奴一一应了,到了偏僻的角落,才陡然卸下了脸上的笑容,暗骂了一句:“什么死人,恶不恶心,还编排上陛下了。”
左右无人,他在墙上敲了几下,很快,对面来了回音,听懂后,家奴站直了身体,直接翻了出去。
爬上墙后,他还忍不住往知州房间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滚你爹的。”
“小五,怎么样?”
几个穿着普通的商贩围过来,他们体型魁梧,将这处角落遮挡的严严实实,让“小五”去了脸上的脂粉,套了一身平民的衣服。
转瞬间,那个妖娆妩媚的“家奴”消失了,变成一个极为普通,皮肤暗色,丢在街边能立即融入人群的普通人。
“别在这说,走,回去找掌印。”小五拽了他们一把。
几个商贩很快将手上的东西收起来,一行人分散着,前往了南监的据点。
程掌印坐在房内,将近日来收集的消息全都总结,挑选其中有价值的东西,听到外面的动静,头也不抬:“怎么,问到了?”
“这知州的确有问题。”小五没有被那知州的狡辩之语蒙蔽,剥茧抽丝道,“知府的确害怕了,所以提出这个主意,一开始可能只是说轮流着帮扶,也不会掏空。但这位知州,或许是被宝鸡县的县令冒犯了,才叫他们一直作为‘帮扶’县。”
“至于其他县令,知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