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殿下倒是能作为他们未来的依仗……那也得等殿下平安长大啊!如今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要如何为他们求情?

“那太平苗,也不知是不是噱头,那些愚民居然如疯了一般推崇。哼,那小皇帝只是恐惧自己的帝位不稳,弄出这事好收买民心……我看他要如何收场!”

那家主在房间里喋喋不休。

家仆喏喏不敢言。

虽说按照如今的形势,先倒霉的是他们才对。

“那刘家、赵家,原先只是跟在我们汪家身后吃剩饭!今次天花不知发了什么疯,居然将原先囤积的粮食、药材低价售出,亏了多少银子?”

想到这事,他忍不住继续骂骂咧咧。

比起这件事,更叫他心恨心焦的,便是金陵六部,居然真的因为这件事,高高抬手,放了那些人一马。

而他,因为之前的药材囤积,就算交付了许多钱,也毫无用处。

说道最后,他都开始怨恨行宫内的娘娘了:“娘娘,如今娘娘不知在过什么舒心日子,我们尽心尽力地为她筹谋打算,甚至不惜找来了天花病人……结果我们大难临头,娘娘居然连个消息都不传出来!”

任他怎么在房内无能狂怒,也挽回不了大厦将倾的颓势。

很快,外面有人敲了门,不等开门,便有一队训练有素的官兵从门口冲进来,外面也有人将汪府团团围住。

立时有兵役冲开书房的大门,押住汪家主,又将府内的话事人全都抓住,控制在一起。

领头的正是金陵的刑部左侍郎,他找出单子对了一圈,确保人都齐了,道:“本官接到状纸,金陵的天花之疫与你们有关,并呈上一应物证,既如此,便与本官走一趟罢。”

“等等,大人,草民冤枉!”

这罪肯定不能认,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天花是从汪家传出去,让娘娘利用,这剩下的大半身家连同家人的命,得全交代了!

汪氏家主嘴巴一张就在喊冤。

“是否喊冤,自有刑部定夺,堵嘴。”左侍郎挥了挥手。

兵役们将一连串的人堵了嘴,困住手脚,绑了出去。

至于家眷等,暂时困在府中不得出,有经验老道的刑官负责问话。

刚出了门,汪家主被拖拽着往前走,见到被兵役阻挡在外的百姓。

那些百姓没有什么激烈的表情,甚至可以说面无表情,只眼神中透出浓烈的恨意

这段时间,官府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若有什么仇怨,现下便是解决的最好时间。

因着这事,金陵的百姓陷入一种诡异的狂热中,状纸如同雪片一般飞往了金陵刑部。

金陵刑部简直遇上了百年未有的忙碌。

不仅如此,周围的县令、县丞等全都被抓过来充壮丁,每天如火如荼地重审各个案子,涉及人命的案子更是重中之重,之前被积压的宗卷也被翻了出来。

此外,行宫中有位大病初愈的女官直接举报,说本次天花疫情是汪家传出来的,她正是第一位受害人,拿出了之前二人来往的证据。

自汪娘娘心情越来越差,时不时将气发泄在女官身上后,贵英就心有惴惴地做了一些准备。

她本以为这些永远都用不上。

可这次,在苏醒后,她心甘情愿地将所有证据拿了出来,除却天花这事,还有之前与玉清观观主交流的切实书信。

这些东西无疑坐实了汪娘娘确实与下毒之事相关。当时只是疑虑,没有切实证据,只能将人迁出宫。

如今能证实之前的猜想,便将汪娘娘隔绝,抱了明琮给方娘娘暂养谋害陛下,就算有先帝遗腹子这块挡箭牌,也护不了她。

汪家更是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