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慕简直要肃然起敬了。

“你说的事, 朕绝对会弄个清楚。”

他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这件事涉及陇州上下大大小小所有官员, 并且此类现象很有可能往外扩散……朕一定会弄清楚。”

明慕已经语无伦次了, 同样一句话他重复了两遍, 话出口后都没有反应出来,反而在心里飞快地点了几个人:

专案组、这事一定要弄专案组!一定要弄清楚!

古代的交通不发达,偏远地区的消息很难传出来, 直到后面通讯快速发展,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善。

若是一地大员铁了心要隐瞒一件事,真的很难发现。

为了避免此类情况, 武官、御史等都有直接上疏的权力, 但偏偏这件事, 被上下这么多人隐瞒了十多年……

其中涉及的官员不下百位。

明慕心中凛然。

他倒是没有怀疑对方的话。因为没必要说这么明显的谎话,若真的没问题,倒也不难盘查。

“爱卿舟车劳顿许久,恐怕早已累了。”明慕怜惜地看向邵吏,对方若不是憋着这口气,说不定都撑不到来燕都,道,“你现在燕都安顿下来,养好身体,朕派太医去你府上,后面这件事还需要你的帮助。”

邵吏目光瞬间被泪水模糊,他低着头,没叫陛下看见他的狼狈,只重重磕头:“臣谢陛下荣恩。”

这步棋,他走对了。

等这二位退下之后,明慕揉了揉额头:“阚大伴,别的事暂且放下,朕预备开恩科。”

古代科举大致可分为三种,一种是常科,也就是三年一次的那种;第二种是制科,只靠几门,选拔专门的人才;最后一种就是恩科,因为皇家恩典特地加开的会试①。

一年开展两次科举,类似的情况并不多见,但没办法,假若陇州乃至整个盛朝全部梳理下来,肯定能抓住不少人……朝中缺官啊。

阚英想了想,问:“陛下是要现在昭告天下吗?”

“不,这件事不能太早露出端倪。”明慕摇了摇头,“若是现在,说不定就得叫那群人发觉不对。”

甚至整个专案组的组建都得悄无声息,防止走漏消息。

“仪鸾卫、南监,朕预备叫这两个为主要构成。”

文官势力错综复杂,不能提前透露,防止走漏消息。

必须要纯臣、孤臣,和其他人没有牵扯的。

越想越头疼,明慕叹了口气,往后一倒,正好靠在椅子的靠枕上。

因为需要长时间伏案,所以明慕叫人弄了靠枕和坐垫,打工的时候能舒服一点。

事情越来越多,逐渐堆积起来了。

休息了一会,明慕没觉得放松,反而更疲惫了。

他闭着眼,身边似乎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将手轻轻搭上他的额头,缓慢地揉按,逐渐舒缓若有似无的头痛。

对方身上飘来的浅淡藏香表明了他的身份。

“澜哥。”

明慕喊了一声。

“你先休息,小囝。”

明慕只觉得自己被人抱起,然后彻底沉入充满藏香气息的怀抱中。他将脸全都埋进对方怀里,闷声闷气:“今天是想去看你的,结果临时有事,抱歉。”

“不要说抱歉。小囝很忙,是我应该来找你。”任君澜继续为明慕按着额头,小囝幼时受过苦,虚不受补,一定要慢慢调养。

只是他总觉得自己年轻,对自己的保护并不上心,以至于积劳成疾。

任君澜看了眼桌子上的奏疏,对阚英示意。后者虽看不惯这位异族世子,但也认同对方的做法,悄悄叫人把桌子上的折子全都搬走了。

明慕全身心都放在任君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