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雷雨大作,沈瑶睡不安生,此事碧云最熟悉不过,故而方才替她剪指甲时也没多问。
谢钦缓慢地擦拭着手指,声?音淡的?没有?丝毫情绪,“是吗?”
她哪里是做噩梦,分明?是受不了时拽床褥拽破了手指。
十指连心,疼定然是疼的?。
他自入仕以来,头一回告假不去上朝,就?是想?陪陪她,怜惜她,不成想?是这么一个结果。
一顿早膳吃得兵荒马乱。
离开故吟堂时,谢钦将黎嬷嬷唤去书房,将暗卫寻来的?一瓶药水递给她,吩咐道,
“好生照料她。”
黎嬷嬷再笨也察觉不对劲,捧着药水,大着胆子?问,“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好像不记得了?”
谢钦阖着眼,手中似乎想?攥些什么却是了然一空,
“昨日太子?转递给她一杯酒,酒里被下了药。”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黎嬷嬷明?白了,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还以为?水到渠成,原来是被人算计了。
幸在沈瑶回了府,若是在宫里,黎嬷嬷不敢想?象后果。
她连忙屈膝,“老奴一定照顾好夫人。”
谢钦很想?叮嘱黎嬷嬷盯着沈瑶,到底是舍不得让她不自在,最终作罢,摆摆手示意她出去,独自在案后坐了一会儿,这才换上朝服出了门。
太子?不会蠢到当庭给沈瑶下毒,还有?谁能在给太子?喝的?酒水里下药粉呢,只可能是东宫,联系后宫诸嫔妃的?底细,谢钦很快锁定目标,抚了抚被沈瑶咬破的?嘴皮寒声?吩咐暗卫,
“将涉案之人全部藏起来,等着戚贵妃与东宫自乱阵脚。”
“是。”
黎嬷嬷拿着药瓶回到故吟堂,小丫鬟告诉她,沈瑶已带着碧云前?往延龄堂给老太太请安去了。
沈瑶实则是怕谢钦杀个回马枪,顾不上身子?不舒服溜去老太太处。
走了几步,袅袅婷婷,似合不拢腿,幸在她不是娇气的?姑娘,走着走着也就?麻木了,到了老太太茶话间,里面已坐了一屋子?人,大家?相互见礼,谢家?五姑奶奶谢曼竟然回了娘家?。
旁边还坐了个装扮得十分娇艳的?女郎,看?眉眼与谢曼十分相似,当是她的?女儿怡宁郡主。
平日里老太太爱招着她去身边坐,今日坐了平南王妃谢曼,自然得寻旁的?位置。
好在周氏聪慧,连忙起身给她让座,顺带瞥了一眼她面颊,
“六婶婶今日气色真好。”
老太太听见了,目光挪到她身上,“是吗?”
沈瑶被大家?打量得极不自在,抚了抚滚烫的?面颊,“哪有?,天?热罢了”
她掏出绣帕给自己拭汗。
大夫人与三?夫人坐在老太太左侧,怡宁郡主坐在老太太右侧下首,往下便是二夫人,沈瑶挨着二夫人坐,与老太太当中隔了两人,老太太眼神虽不大好,却瞧得出来幺媳妇这张脸红彤彤的?跟霞晕似的?,眉梢更是含jsg情带怯,老人家?可是过来人,一眼就?瞧出端倪来。
“瞧你香汗淋漓的?模样,怕是走了一路累着了,来人,将我早膳没吃的?那碗燕窝热了给六夫人吃。”
谢府富贵,老太太又指望她生孙子?,日日燕窝不断。
沈瑶来谢家?这段时日,实则养得极好,她心生愧意,“无碍的?,我出出汗,人还精神些。”
片刻,一老嬷嬷从后面甬道将燕窝给端了来,“老祖宗,还热着呢。”
沈瑶推脱不过,只得接在手里。
其他人对这等情形已习以为?常,
倒是怡宁郡主还是头一回见这等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