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书呢,我等了五日。”

一提起这事,沈瑶越发委屈,双眸如同蒙了一层水雾,娇滴滴道,

“我那日搁在腰间的?布囊里,换衣裳时忘了取,小丫头?给我清洗衣裳不曾发现,那契书自然成了一堆碎纸,黏糊糊的?被我扔去了湖里。”

谢钦早猜到她的?意思,可真正听到耳郭里,心口钝痛,压在胸膛的?躁意无处纾解,便扑过去,将那蠕动的?樱桃小嘴给堵住,沈瑶起初没料到,懵了一下,甚至下意识去推他,他跟一座山似的?封住她所有前路,她撼动不了分?毫,木木地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想起什么?,她干脆踮着脚圈起他脖颈配合他。

谢钦一颗心被她吊的?不上不下,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侵蚀的?力道似要在她唇尖心底刻下痕迹,沈瑶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软软倚在他怀里,熏熏然道,

“侯爷,我很?好,你不必担心。”

谢钦却不信她,叼着她红唇问,“明日非去不可么??”

沈瑶挂在他身上,慵懒的?眉眼被他的?吻浸润得湿漉漉的?,凑到他眼前眨呀眨,“我想去给佛祖烧烧香,去去身上的?晦气。”

谢钦无言以对?。

翌日天色还未亮,谢钦便去了衙门?,意图尽早将公务处理?完,好早些去寺庙接沈瑶。

他前脚离开,沈瑶后脚带着碧云收拾行装上了马车,由平陵护送不紧不慢往城外去,谢钦抵达正阳门?时,沈瑶的?马车也驶向正阳门?大街,谢钦在北,沈瑶往南,光芒万丈的?晨曦投在正阳门?大街上,如铺上一层锦毯,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坊间冒了出来。

二人?当中隔着人?海茫茫。

谢钦心里搁着事,心情算不上好,但凡文书有一点不合规矩都被发回去重拟,一时内阁文书处人?仰马翻,怨声载道。

近午时,总算是得了空,谢钦顾不上喝茶起身往外走。

这一回郑阁老看?不过去了,擒着茶盏拦住他的?去路。

“清执,你近来是怎么?回事,以往你一日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全jsg?部扑在衙门?,现下好了,来得晚走得早,一日的?公务你两个时辰不到便处理?完了,你这真的?是在陪夫人?吗?”

不是在供祖宗吧。

郑阁老心里腹诽。

谢钦堂而皇之指了指内阁忙忙碌碌的?属官,

“这五日我离得早,内阁乱了吗?”

郑阁老噎住,悻悻回道,“一切正常。”甚至因为谢钦不在,气氛越发融洽。

谢钦道,“既如此,我离开有何不可?”

原先他事必躬亲,如今决定放权,针对?各部的?六科考核体系已建立,有各科给事中替他督促六部公务运转,他担子自然轻了不少。

他积威已久,到了抓大放小的?时候。

谢钦快步出了午门?,迎面一股阴湿的?风罩了过来,抬眸看?了一眼天色。

黑云压城。

她可真是会挑日子!

谢钦先回了一趟府,去书房换衣裳,刚踏进正屋,瞥见书案上搁着几个锦盒。

这些锦盒对?于谢钦来说是陌生的?,但陌生不代表他不知晓,这是他吩咐管家送给沈瑶的?家底。

心瞬间漏得跟筛子的?,风飕飕刮过。

谢钦僵在那里,脸阴沉得能掐出水来。

也仅仅是一瞬,谢钦飞快换了件素衫,出了门?直奔灵山寺。

狂风大作,漫天的?雨沫子跟冰炮似的?重重砸下来,他浑身很?快被浇透了。

街上的?摊子早收拾了个干净,偶有年迈的?老妪腿脚不灵便,拖着个簸箕,头?顶蓑帽,躲在屋檐下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