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他的一切行为,从站在她家门口淋雨,到现在不顾道德廉耻抱住她,看上去就像小丑一样可笑。
“你也应该去找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唐元的话在何梁脑海反复回响,像一只安在他脑子里的鸣钟,每响一下,他的五脏六腑就被连带着震碎一点。
“所以,你要跟他在一起了是么?”何梁的声音骤然冷了好几个度,情绪也比之前稳了好多。
唐元不敢犹豫,只用喉咙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嗯”。
“哦,对不起。”何梁抱住她的手抽了回来,连带着整个人也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他在夜色中冲进卫生间,把脱下的湿短袖重新套了回来。唐元走出卧室,看到他已经穿戴整齐从卫生间出来了。
见他的方向是往防盗门走的,唐元忍不住问道;“你…你要伞吗?”她的心底突然开始流泪。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错了,什么摆脱那种感觉了!那种依恋感早植入心底了。她看到他行色匆匆,理也不理她的样子,莫名的委屈和心塞。
何梁打开门,偏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伞,也没正眼看过她,“不用。”
随着“砰”的一声,门被关上,房里安静极了,除了地上未干的水泽,一切,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雨还在下。唐元拉开电闸,打开客厅的灯,站到窗前往外看,却只看到泪珠似的雨串。下雨天,连大树的影子都这样模糊。
然而,还不到半个小时,唐元重新洗漱好回到卧室时,客厅的门又被叩响了。唐元的心扑扑直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她往外一瞥。
居然又是何梁。
通过那一小方圆形的视野,唐元看到他轻轻敲着门,动作也慢,仿佛再得不到回应下一秒就要离开了似的。
唐元愣怔了,在听到敲门声越来越弱时,立马开了门。
何梁再次被淋了个透湿,他立在她面前,雨水和泥土的味道立即扑鼻而来。
“抱歉……”何梁结结巴巴开口,满是水泽的脸色尽是尴尬,“雨太大了,航班延误了,现在太晚了,也没打到车,我…我可不可以在这里过夜?”
唐元呆呆地点头,“可…可以。”
何梁进屋后,唐元看着客厅那张连她躺下都够呛的沙发,正犹豫着他今晚的睡处,而他却快人一步地拉过饭桌旁的三张椅子并排在一起。
“不用麻烦。”何梁坐到椅子上,“免得把你沙发弄湿,我这样睡就可以了。”
“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明早…飞机快起飞时,我会自己离开的,不好意思…真是、真是抱歉了。”
他的语气好卑微,笔挺的脊梁仿佛全被雨水打蔫了。
唐元听得难受,不愿出声暴露自己的情绪,只点了点头。
夜半,何梁侧躺着,蜷缩在椅子拼成的临时小床上。他皮肤上的衣服半湿,全身贴在坚实的木头上,硌得骨头疼。雨天的寒气钻进屋,让本就浸在湿润中的皮肤更冷了。
何梁牙齿打了个颤,抱自己更紧了。他咬着牙,五官拧巴着,全身僵硬。忽然,拖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近,紧接着,一块巨大而温暖的毯子覆在了他身上,立马阻绝了所有企图侵袭他的冷意。
柔软的毛毯上,还散发着独属于她的味道。
他虚着眼,看到夜色中,唐元弯着腰,把毛毯的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叠进他的身下,叠好后,还停在原地不肯走。
唐元就像是在看他最后一眼,默默做着告别,许久才肯离开。
在唐元转身的那一刹那,何梁的眼泪立马流了出来。她这一个转身,就像是道了永别。
今晚过后,他们将再也没有任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