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空气里弥漫的药味儿,道:“这药谁给你开的,天天这么吃着,也不见好。”

段临舟道:“纪老大夫。”

他说着,从匣子里翻出了一小块熏香,丢进了香炉里。穆裴轩刚想说什么庸医,就听见了“纪老大夫”的名头,纪老大夫是瑞州圣手,当年安南侯老侯爷病重时,就请过纪老大夫。

穆裴轩说:“京中也有名医。”

段临舟笑了下,语气轻缓,道:“我当初病发就是在京师,除了御医,京里有些名气的大夫都来看过了,无不束手无策。”

御医等闲之人根本请不动,更不要说段临舟这样的商贾,再是富贵,也无法将帖子递到太医院去。

穆裴轩抿了抿嘴唇,突然想起段临舟曾经说过,他是三年前中的毒,而毒发是在京师。

三年前,他正在京师。

穆裴轩忍不住想,三年前,他和段临舟都在京师,若是那时,他们相识如此一想,心中莫名地生出一丝遗憾。

穆裴轩道:“太医院牧院正的次子牧柯医术不错,我和他有几分交情,明日我便给他修书一封,请他来瑞州一趟。”

段临舟深深地看着穆裴轩,没有说话,穆裴轩对上他专注的目光,不自在地错开眼睛,道:“看什么?”

段临舟展颜一笑,心中并不抱什么希望,却没有扫穆裴轩的兴,道:“年后再说吧,如今年关将近,怎能在这时让人离家千里。”

他说:“郡王如此惦记我的病,可真让段某受宠若惊,舍不得我死了?”

段临舟倾身凑近了,穆裴轩下意识地退开半步,道:“我只不过是不想平白担鳏夫的名头罢了。”

段临舟拖长了嗓音,说:“是吗?”

穆裴轩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不然呢?段老板该以为是什么?”

段临舟张嘴就想胡说穆裴轩舍不得他,可话到舌尖又转了弯,他道:“那自然是……郡王心善,怜悯病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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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