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口跪下，一路膝行到自己的主人面前。

还未等林可请罚，几张纸先递了过来。

即使林可早有准备，在看到解除契约的说明时，还是控制不住手抖。

不过还好，莫逸安没有将他退回梦魇。

还好。

一点也不好，林可想。

他不知道自己这些时间的别扭，到底是想要什么。但他现在知道，他不想签这份破协议。

就算他使劲在心里警告自己不哭，别哭，没人会因为你的眼泪心软。

他还是没能控制住。

莫逸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跪在地上的林可，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他心疼的要命，忙上手给人擦泪。

林可却以为是要挨打，在他的手伸过去的时候，闭上了眼。

“可可，可可。”

“没有不要你，可可。”

“听我说。”

这会儿他哪还能让人跪在地上，忙上手卡着肩窝，将人拽了起来，抱在身上。

“我知道你害怕。”

“我不应该那样罚你，是我不好。”

“我若是只说以后不会了，实在太苍白。”

林可只觉得自己陷进了松木味的怀抱里。男人将他抱的很紧，却不勒。不用通过话语，仅凭这样的拥抱，他就能感受到无法伪造的爱意。

“这份协议我已经签了字，可可，以后离开的权利在你手里。”莫逸安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我会给你钱，给送出国，让你离开我也会过得很好。”

“南边那套你说花园好看的房子，我已经转到了你名下。对了，还有……还有你的新身份，我也放在了那里。”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

“但是可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想走，我可以放你离开。”

“可可。”

“是我离不开你。”

林可本在小声抽泣，听到这句，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不想走，主人。”

“我也……也没有想要离开。”

“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

“我太脏了。”

林可哭的抽抽噎噎，浑身都在抖，连敬语也顾不上叫了。那些一直让他难受的、在意的事情，终于说了出来，吐了干净。

莫逸安松了口气，林可愿意对他哭出来是好事。

他一下一下地帮人顺着背，耐心哄着。

“可可不脏。”

“可可被养的白白净净的，哪里脏？”

“就是别再哭了，再哭脸该花了。”

莫逸安越是耐心，林可越是委屈，他知道这会自己应该止住情绪，乖乖地讨好主人。

可他做不到。

“疼”，林可抽噎着说。

“太疼了，主人。”

“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刑罚虽然早已过去，但那种痛到绝望的感觉还印在林可的心里，让他只要一回忆，就会不自觉地发抖。

“不要再那样罚我了好不好？”

“主人。”

“我不会再走了。”

莫逸安轻声答应，心里慢慢安定。

他的小奴隶相信了他的承诺，也作出了自己的承诺。

情绪压抑了太久，林可哭的很凶。莫逸安任由男孩在他怀里哭湿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