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莫逸安自己,带着人在机场堵到了林可。
可不管他怎么罚,怎么问,林可都不愿意说实话。他只能把人关在调教室,自己去查。
事情的原委很快查清,愤怒迅速吞没了理智,让莫逸安作出了一个让自己后悔不已的决定。
其实后来细想,那种情绪或许不叫愤怒,而是恐惧。
他害怕再也找不到林可。
行刑之前莫逸安问林可,知不知道错了。他想着,只要男孩开口求饶,就立刻松了绑,将人抱回家。
但林可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啜泣了两声,便埋下头去再不看他。
刑杖抽在肉上的声音让他心头发紧,林可徒劳的挣扎让他看不下去。
只能借口出去抽烟,稳定情绪。
打火机按了几次,却连烟都点不着。
莫逸安再忍不住,转身回去,让莫程叫停了刑罚。
人可以后悔,但后悔没有意义。
林可已经疼晕了过去,臀肉烂的不成样子,想上药都无从下手。
他总是念叨林可,说他那双手是弹琴的手,要好好养着。还因为林可自己不注意,被热油溅了,抽了小孩的屁股。
可如今在他的命令下,双手的掌心几乎被男孩抠烂。
莫逸安脑子里再无别的想法。
他只想带林可回去,快些找医生过来,让他别那么痛。
伤口经过处理,免去了发炎的危险,但高烧不可避免。
莫逸安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在床边守着林可。
重伤加上高烧,林可一直昏睡。
应该是做了噩梦,林可嘴里说着胡话。
“不要……”
“别过来……”
“求求了,饶了我吧。”
“不要!不要……”
“救命……”
莫逸安大约知道林可梦见了什么。
他本以为过了这么久,林可已经淡忘了那些过去,没想到那片阴影比他想的要深要重,在林可心里从未真正散干净。
而现在因为他,那些伤痕全都浮了出来,让林可无法安眠。
林可又看见了那些狼狗,被调教师牵着,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他哭着求人放过,说自己会乖,会伺候好客人。可没人听他说话,台下的人只会因为他的哭叫,更加起哄。
林可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应该在一个温暖安全的地方。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身上钻心的疼,不在梦魇,还能在哪里?
狼狗离他越来越近,闻到了他穴上涂抹的药,逐渐兴奋。
眼看着狼狗扑向自己,林可惨叫一声,从梦里惊醒。
“可可,可可。”
“只是梦,可可。”
“没事了。”一只手轻抚他的脊背,给他顺毛。
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林可缓了一会,过激的心跳才逐渐平静,他也终于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好疼。
哪里都疼。
是他被养的娇气了,林可想。奴隶受罚本就是天经地义地事,莫逸安如何对他,他都只能受着。
是他私逃,是他犯了大错。
可就算这样,心里也涌着说不出的委屈。
为什么要用杖刑。
他真的,好疼啊。
信任真的是很脆弱的东西,稍稍裂了条缝隙,就很难再补上。
莫逸安坐在床边,心里像被林可现在的样子捅了个窟窿,难受的喘不过气。
什么规矩,什么身份,此刻都被他扔到了一边。
“可可,对不起”,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