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我现在过得很好。”

看对面的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乔怀星彻底没了耐心。

他不想在这种无意义、也不可能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索性先开了口，省得总听些有的没的。

“我这次来，只是想问一件事情。”

“周越，当初退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亲自来同我说？”

原本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些躲闪，周越无意识地摩擦桌上的水杯，开口时声音发飘，听起来颇有些无力。

“我也不想的……不想退婚……”

“但是果果，我们家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

“稍微反驳两句，就把我关在房间，收走手机，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乔怀星确定周越是喜欢他的，只是他没想到，那份喜欢竟然这样少。直到现在，这人都还在为自己的懦弱辩驳。

“我想和你在一起……”

“当时我想了很多，想到了如何逃走，也想好了去找你的路线。”

“这些我都能想到，拼一拼……或许也能做到。”

“果果，可我想不到以后的生活。”

周越抬起头，想从乔怀星的脸上看见几分失望，却只寻见了一抹果然如此的平静，好似早已预料到了他的无能。

这神情刺得人心口发堵，缓了几息，他才苦笑着说下去，只是说的有些颠三倒四，更像是在为自己开脱。

“果果，我那时……那时我给不了你以后，连最基本的安稳都给不了。”

“离开了周家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地位，我能带你去哪呢？你这样漂亮……这样好，我甚至都护不住你。”

“只会让你遭罪，或许比被那些人买……带走，下场还要惨。”

“对不起。”

这整段话的内容，算是在乔怀星的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的好笑。

想和他在一起，想不要退婚，想逃跑，想以后，想想想，全部都是在想。

在一年之前，甚至于在刚刚来的路上，乔怀星都曾尝试过为两人的故事添上后续。

他希望当时周越挣了，试了，起码为他做过些什么，好歹让结局有些悲剧色彩，而不是轻言放弃，显得那段感情太过荒唐。

实在是……是周越想的太多，而他想的太美好。

彼此彼此。

“用不着说对不起。”

愤怒只有很少一点，更多的是知道答案后，放下过去的释然。乔怀星突然想到了自己选定周越时，乔莺莺说的那些话。

“当初我母亲本想招人入赘的，想找个老实听话，好摆布的。”

“是我看上了你。”

说到这，想起当时倔强的自己，乔怀星自嘲地笑了一下。

“她那时是怎么和我说的来着？让我想想。”

“哦，她说周家势利，你性子又懦弱，但对我来讲，其实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懦弱和势利都意味着好拿捏，所以只要有她压着，你就会一直爱我尊重我，做个二十四孝好丈夫。”

周越脸上满是难堪，乔怀星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往下说。

是说给周越听，更是说给自己听。

“我当时是想问一问的。问一问如果没有乔家压着，又会如何？可我又觉得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周越，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要是乔家倒了，你很快就会放弃我。”

“但人总会有些逆反心理，看见南墙非要撞一撞。”

“事实证明，撞一下还是挺疼的。”

这段话说完，乔怀星的思绪越发清晰，仅剩的一点愤怒也被理智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