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乖顺地跪在他脚边。

哪怕今天已经很累了，男孩却依旧和他保持着距离，丝毫没有想向他撒娇讨要休息的意思，也绝不会像好友的奴隶那样，靠着主人的腿，让自己有处可依。

孟钧记得刚回到包厢时，小安也是这样跪坐在他脚边。在他的视线里，还能看见男孩平静的侧脸。

平静的让他心里感到空落。

小安对他没有任何期待。

不期待他会心疼，不期待他会哄慰，更没有期待他能成为自己的靠山。

他和小安之间隔着很长一段台阶。

可他不会弯腰，小安不敢站立。

到家的时候，小安不出意料得到了清洗的命令。

灌肠的工具就放在浴室的柜子里，小安按照惯例，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清理干净。

时间很晚了，他怕人等不及，动作快了不少，甚至擅自缩短了清洗时间。

可等他洗好的时候，卧室已经关掉了灯。

主人没有等他。

小安有些失落。

他不敢打扰主人，只能绕过床脚，动作很轻地爬上床，窝在了床的另一边。

下午被折腾了很久，现在屁股上都还有紫色的鞭痕，晚上又跪了半天，照理说小安应该很累了。

可他毫无睡意。

只要一闭上眼，刚才的事情就会在他脑海里回放。

一半是独自面对岳子轩时的恐慌，一半是孟钧替他出头时的欣喜，两种感觉不断交替，最终还是恐慌占了上风。

为什么孟钧明明心情很差，却没有动手罚他？为什么让他做了清理，却又没有使用他？

寂静的深夜太适合胡思乱想，小安给自己的假设一条比一条糟糕。

惹了麻烦的奴隶，主人真的还会喜欢吗？

孟钧今天的愤怒不过是因为占有欲，事后再将他送出去，也许是缓和两家关系的最好做法。

哪怕不将他送给岳子轩，主人也可以把他扔到梦魇进行公开惩罚，或者干脆将他退回梦魇，二者都不失为一种合适的处理方法。

小安越想越慌。

他想求一求孟钧，可又害怕雪上加霜。

作为奴隶，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摆出一副认罚的态度，或许还能让主人有所怜惜。

想到这，小安急忙起身。

身旁的小奴隶呼吸太乱了，有些吵。

孟钧在黑暗里皱着眉，放任不理。直到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睡不着？”

说着话，他起身打开了灯，这才看见小安已经跪在了床边。

“对不起，主人。”

男孩开口道歉。

孟钧转头看向小安，从那双垂着的眼里看见了不甚明显的水光。

孟钧不是一个太迟钝的人。

从他今天得出的结论，到小安刚才过长的清洗时间，再到现在惊惶不安的表现，他能大体猜到男孩在想些什么。

他今天有些累了，本意是想让小安清洗掉身上的烟酒味，安心睡觉。

但小安完全会错了意。

算了，本来他也有些睡不着。

不信任得治，总不能让小安老这么动不动下床跪着。

“起来”，他对小安说。

怕男孩听不懂，又补了一句。

“别跪在地上，上床。”

预想中的训斥没有落下，小安只以为主人是想在床上玩他。

他急忙起身上床，跪坐在床边解自己的衣扣。

孟钧抬手掐了掐眉心，怀疑自己刚才说话是不是太凶了。

他干脆不再解释，直接上手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