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慌张地正过身子,叫了一声主人。
陆潇行愣住。
宁淼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想过各种各样见面的场景,宁淼可能会乖巧的叫他主人,可能会急切地对他撒娇求饶,甚至可能会带着一点点委屈和埋怨,怨自己将他在梦魇放了这么久。
唯独没有这一种。
莫程看情形实在不对,只好将陆潇行拉到了一旁,讲了刚才林可的惩罚。
同样的错误,过于残酷的惩罚,再加上他的迟到。宁淼的恐惧有迹可循。
陆潇行回到了宁淼面前,想要伸手安抚受惊过度的小孩。宁淼却先开了口。
“主人……不要,不要在这里……”宁淼轻声祈求。
刚才行刑的两位调教师虽已离开,但由于走得匆忙,刑具还未收拾完。让宁淼感到恐惧的长凳和麻绳,还放在屋子中央。
同样的身份,更为严重的错误,留在原地的刑具,以及刚才调教师对于他问题的回答。
宁淼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殆尽。
既然惩罚避无可避,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主动请罚,毕竟杖刑到昏厥总比打折了腿要好上许多。
但他想试着求一求,求一求先带他回家。相比梦魇的调教师,陆潇行亲自动手会让他多一点接受的勇气。
咬咬牙,很快就过去了。
求饶的话已经说出了口,收不回来,但宁淼不希望陆潇行觉得自己不乖,即使到了现在还没有学会乖乖请罚。
他只知道以前的陆潇行会宠着他,但不知道现在的陆潇行还能不能纵容他说出‘不要’两个字。
“主人……宁淼会乖乖受罚,回家好不好,不要在这里罚,求求您了……”宁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抖的却越来越严重。
但陆潇行听懂了,也看到了宁淼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瞟着的长凳和麻绳。
七天的时间真的让宁淼变得乖巧而驯服,即使以为自己将面临的是恐怖的杖刑,恳求的却只是回家再罚,而不是不要这样惩罚他。
可他也感受到了宁淼恳求中的胆怯,感受到了宁淼对于他的恐惧。
这不是陆潇行想要的。
宁淼可以怕所谓的惩罚,可以怕他手里的刑具,但不应该怕他。
错了。
不只是宁淼,陆潇行觉得自己也错的离谱。
他不该晚到,不该整整七天都真的不来看宁淼,也不该只留下短短一句的字条。
最不该的,是将宁淼扔到梦魇。
明明是他将宁淼宠坏的,却又在宠坏之后觉得宁淼不够温驯,不像个奴隶。而后更是因为犯错,将宁淼扔到梦魇这种没有人性的地方。
明明在他和宁淼的关系之中,他才是主导的一方。宁淼的不服从,宁淼的顽劣,以及宁淼胆大包天的不忠,都是他纵容的结果。
是他不好,陆潇行想。
宁淼出声恳求之后便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争气,陆潇行还愿意要他已经是对他的纵容了,他怎么能又得寸进尺。
他是真的被宠坏了。
陆潇行一直没有回话,宁淼低垂着头不敢看陆潇行的表情,他怕看见失望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宁淼听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他强迫自己跪在原地,不再瑟缩,等待着陆潇行将他拖到长凳上。
却没想到陆潇行蹲在了他面前,而这并不像一个主人对奴隶的姿态。
宁淼惊讶地抬起了头。
他没能看见陆潇行的表情,因为陆潇行已将他拥进了怀里。
“淼淼不怕。”
“不要哭了淼淼,是我不好。”
“回家吧。家里做了淼淼最爱喝的酸笋老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