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尧哭够了,大脑才恢复思考的能力。

身体很累,但他全无睡意。

平心而论,姜槐续对他做的那些事情,称不上讨厌。

甚至……甚至有些喜欢。

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沈尧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他真的想搬出去吗?

他真的能接受姜槐续收下其他双性作为私奴吗?

在星茗听到那些私房话的时候,他真的没有羡慕吗?

借着主动犯错亲近男人的时候,他真的没存着别的心思吗?

都是假的。

他只是,太害怕了。

怕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怕自己自投罗网,跳入火坑。

是,姜槐续骗了他。

可那又能怎样呢?

他原本的结局就是被当做讨好人的玩意送出去,说的好听是联姻,实际上就是任人玩弄的性奴隶。

形式婚姻是欺骗。

可姜槐续将他拉出沈家是真的,对他的好是真的,每一句关心每一次陪伴都是真的。

姜槐续想驯服他,有无数种办法。新婚之夜就可以以他难看的表现为理由,下狠手罚他。

他很容易认命的,沈尧想。疼到受不住了,他就会乖乖跪下。

任由主人怎么玩,怎么操,他都不会反抗的。

甚至为了稍微好过一点,他还会强迫自己笑着迎上去。

多简单的事啊。

放着这样的捷径不走,姜槐续却费力的调查了他的过去,用心编织了一个谎言。

谎言的作用也仅仅是为了让他不要害怕。

将他骗进了家门却没关他,只用他喜欢的东西慢慢讨好他。

将他哄上了床却不碰他,只用暖黄色的灯盏为他驱逐噩梦。

即便今天半哄半强迫地触碰了他,也没有越过最后那条线,甚至跟他道了歉,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男人将温柔结成了茧,将他关在里面。可这茧薄如蝉翼,一碰就散,是走是留,由着他选。

姜槐续是将他当做一个人来看的。

一个值得被宝贝的人。

可他呢?

沈尧不住回想刚才的一切。

他不满姜槐续的欺骗,用沉默表示委屈和埋怨。

连袒露自己都不愿意,轻微的撩拨就会让他挣扎。

身体再敏感,也不像是作为妻奴的好料子。

姜槐续走得那样干脆,真的没有一点失望吗?

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奴隶都会有人送上来,何必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沈尧突然有些害怕。

他等不到早上,他现在就想见到姜槐续。

顾不上身后的疼,沈尧下了床,慢慢上了三楼。

三楼卧室的灯一直坏着,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模模糊糊看个大概。

姜槐续还没睡,靠在床头摆弄着电脑。

沈尧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就发现了他。

电脑被放到一边,姜槐续温声问他。

“怎么过来了。”

“是觉得害怕吗?”

沈尧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他确实是在害怕。

不等男人回话,沈尧就从床脚爬了上去,绕到另一边钻进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