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掌门言重、言重,”谢霁寒装模作样委屈道,“这是什么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对我的误解也太深了!”
谢霁寒本就不想置顾衍芝于死地,与宣蓁签订契约不过是权宜之计。
谢霁寒只答应帮宣蓁抓顾衍芝,至于之后顾衍芝是“逃走”还是被“救走”,就与他无关了。
谢霁寒之前打算捉到顾衍芝和蒋愿后,再暗中放水,让秋素卿救出顾衍芝。
俪珠岛牵掣泽沧派,顾衍芝根本没有余力带走蒋愿,谢霁寒可牢牢控制蒋愿,如此一来更加稳妥。
却没想到顾衍芝和蒋愿这么能躲,还有宣蓁从中作梗。
顾沧澜冷笑几声,谢霁寒满脸诚恳:“顾掌门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这点事我还是拎得清的。”
利益比情谊更坚固可信,静虚派与泽沧派利益同一,过从甚密,今后除魔一役还需泽沧派鼎力相助。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相较俪珠岛,静虚派与泽沧派更休戚相关,怎会与泽沧派反目成仇?
谢霁寒甚至劝过谢夷铮,与顾沧澜修复关系,不要为了一个炉鼎与顾沧澜交恶。
一纸契约脆弱无比,宣蓁在糊弄谢霁寒,谢霁寒却从开始就没想过履约。
顾沧澜明白这个道理,姑且放过谢霁寒,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谢霁寒面露焦虑:“宣蓁正在满城搜查,估计已经发现了衍芝,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找到他。”
顾沧澜深深看了谢霁寒一眼,他知道谢霁寒多半在表演,却又不能拆穿。
顾沧澜拼命压抑怒火,咬牙切齿道:“我只要我儿子平安,至于其他什么阿猫阿狗,你随便处置。”
谢霁寒语气中按耐不住的轻快:“一定让顾掌门满意。”
镜面一黑,原来是顾沧澜再也忍不下去,摔碎了镜子。
谢霁寒将顾衍芝推入险境,逼顾沧澜权衡利弊,不得已放弃蒋愿。顾衍芝安全为上,至于什么炉鼎,怎么能和儿子的性命相比,早被顾沧澜抛到脑后。
秋素卿收回镜子,顾沧澜和谢霁寒打哑谜般说了一通,秋素卿心中冒出一百个问号:“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这?泽沧派和静虚派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还有……”
谢霁寒打断秋素卿,反问:“顾沧澜有没有和你讲,他儿子为什么来俪珠岛?”
秋素卿迟疑一瞬,他走得急,没时间细问。
秋素卿与顾沧澜多年师兄弟,他从没见过顾沧澜那副模样烦躁、暴怒、焦虑、忧惧。
顾沧澜冷冰冰一个人,孤傲冷漠,好似暴雪中矗立的一株云杉,如今被一把火燎焦,从树根烧起冲天黑焰。
顾沧澜紧握秋素卿臂膀,交代道:“顾衍芝罔顾警诫去了俪珠岛,他年纪小不晓得其中利害,恐怕会遭遇不测。我曾发誓永不踏入俪珠岛,所以只能拜托师弟,请师弟务必将我儿安全带回,千恩万谢,日后再报。”
说罢,顾沧澜向秋素卿拜了三拜。秋素卿惊讶之余深感事态严峻、责重如山。
顾衍芝是楚晴的儿子,是楚晴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
楚晴临终前,最后一句遗言就是嘱托顾沧澜好好抚养顾衍芝。如果顾衍芝遭遇不测,顾沧澜怕是……秋素卿不敢深想。
秋素卿不敢耽搁,匆匆启程,他此行目的只有一个安全带回顾衍芝,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一路上舒黛眉满脸懊悔,秋素卿问舒黛眉缘由,舒黛眉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师弟是陪好友去俪珠岛,我没劝住他……”
秋素卿拉回思绪:“似乎是为了一个朋友。”
“那个朋友,”谢霁寒缓缓开口,“叫蒋愿。”
秋素卿一惊:“杀了裴家长子的蒋